“昨晚就進城了,一大早七事八事的,忙活到下午。”陸開林道,“來找你們的路上,遇到了叔父。”
隨後,幾個人到內院的廳堂敘話。過了一陣子,蔣徽轉到廚房,親自下廚,大抵是心情格外愉悅的緣故,這一餐做得比平時更加美味。
錦衣衛的差事,有時是例行公事,只要亮出錦衣衛的身份,便沒人敢造次;有時則很是兇險,不為此,朝廷也不會著意讓他們經受堪稱嚴酷的訓練。
是因此,私心裡,蔣徽總是擔心他在外遇到險情。
他總算平平安安地回來了。
至親至近的人,總算是團圓了。都在京城,都安好。
當晚,程詢回到府中,程夫人問他:“蔣翰那件事,解語跟你提了沒有?”
“沒。”程詢一笑,“你還不知道她,遇到事情,根本就想不到讓我們撐腰。”
程夫人也笑了,“心緒怎樣?”
“不錯。”程詢回想著,“話本子的事情有了眉目,挺高興的。跟我說什麼呢?日後賺到的銀錢,要貼補馬場。”
程夫人笑出聲來,“這孩子。”
“這孩子,經得起事兒,放心吧。”程詢道,“那邊要是來找你——”
“我不應承就是了。”程夫人笑說,“只要願意,誰都有忙不完的事情,我哪裡有閒情管孩子們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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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幾名學生按期來歸還書籍。蔣徽記錄下來,把書籍放回原處。
有小廝進門來稟:“蔣二夫人和蔣二公子來了,點名要見您。董先生命小的來問問您的意思。”
蔣徽坐回到書桌後方,“請。”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廖碧君和蔣翰走進門來。
蔣徽起身對廖碧君行禮,“問夫人安。”
廖碧君忙上前扶起她,“不需多禮。你回來的日子不短了,我一直等著你去家裡小坐,卻不想,你似是一直沒那個意思。怎樣,過得好麼?”
“還好。”蔣徽抬手示意對方落座,喚人上茶,自己回身落座後,笑盈盈地望著廖碧君,“您這次光臨書院,是為何事?”
從頭到尾,她都當做沒看到蔣翰。蔣翰上前與她見禮,她也不予理會。他只好站到母親身側。
“我這次過來,是說說與你的話本子相關的事兒。”廖碧君語速遲緩,顯得有些為難,“我聽說了,你昨日去過整合班。”
蔣徽揚了揚眉,“沒錯,我去過整合班,也去過梨雲班。按理說,您不該關心我的行蹤。”
“你為何如此,我大抵明白原由了。這真是我沒想到的事兒……”
蔣徽語速和緩地打斷她:“您沒想到,是因何而起?沒想到您兒子剽竊我的東西,還是沒想到我會阻撓他的如意算盤?”
廖碧君保養得極好的面容微微漲紅,“他是真的特別喜歡你那個話本子,這三二年翻來覆去地看。他又是你的堂弟……”
蔣徽輕笑出聲,只是,笑意有點兒冷,“您好像記錯了,我早不是蔣家的人了。沒有更名改姓,是沒必要而已。退一萬步講,就算他是我的堂弟,我也要不起。他這樣的行徑,比偷人幾百兩黃金更叫我不齒。”
廖碧君的面色更紅,這次是因為覺著蔣徽的話說的太重了,“你又何須這樣的得理不饒人?自幼一起長大的官家子弟,情形本就大同小異,你能寫,旁人就不能寫了?”
“這話我可不能贊同。”蔣徽神色無害地一笑,“一起長大的人,比比皆是,但情形不同,絕不會與您兒子相同——別人家的孩子,從小就知道,別人家的東西,不能碰,碰了就是偷,偷了就該被千夫所指。”
蔣翰的面色與母親不同,聽到這兒,已然蒼白。
廖碧君望著蔣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