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聲,銅鏡被?她猛地扔了出去,滾到遠處咕嚕咕嚕轉了幾圈,才安安靜靜躺在地板上。
宮女忙跪了下去。
她捂住臉止不住地哭泣。
好醜,太醜了。
連她自己都不敢直視自己,像長?滿了麻子似的,噁心極了。
“卜小姐,您別難過,這只是病。既然是病那?便是暫時的,等病好了就又?恢復到原樣?了。”宮女安慰道。
可她哪裡聽得進去,那?些噁心的血點在她腦中揮之不去,她不敢以這樣?的形象去見任何人。
於是乾脆將被?子矇住頭,今日不打算離開這張床了。
宮女勸說無果,沒辦法,只能?等蕭祁墨下朝之後將此?事?告知於他。
午後,蕭祁墨走近床邊時,卜幼瑩還在哭泣。
她背對著他蜷縮在被?子裡,露出半張臉以方便呼吸,但脖頸處卻仍是嚴嚴實實蓋著。
察覺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時,她立即將被?子一拉,再次蓋住了頭,揚聲道:“別過來!”
“阿瑩。”他坐到床沿,柔聲說:“讓我看看,好不好?”
被?褥裡的人瘋狂搖頭。
“阿瑩,我需要確認你的病情告訴御醫,他們才更方便找到相關資料。否則只有這一點病症,他們很難確定到底是何傳染病。”
話落,被?褥裡的人不再搖頭,似乎正在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給他看。
良久,半顆小腦袋從裡面探出來。
一雙溼漉漉的杏眸看著他,眨了眨,嘴唇仍捂在被?子裡,悶悶地道:“那?我只給你看一點點。”
“嗯,好,阿瑩真乖。”他盈盈一笑。
隨即,被?褥被?她往下拉了一些,露出她的嘴唇。接著,又?露出了她的下巴,以及蔓延至下頜角的血點。
蕭祁墨俯身,湊近了仔細觀察。
昨日那?些血點還在她肩膀後面,今日竟然就蔓延到下頜角了,想?必頸側肯定也爬滿了整整一片,也難怪她哭紅了眼?睛。
“阿瑩。”他又?問:“除了血點以外,身體?如何?”
卜幼瑩抽噎了兩下,乖乖回道:“還是同之前一樣?,不過,感覺發燒好像退了些。”
聞言,他便再次俯身,額頭與她緊緊相貼。
確實沒昨日那?麼燙了,看來風寒的藥還是管用的。
若是風寒的病症只是血點的併發症的話,那?等這些病症褪去,說不定血點也能?緩解一些。
想?罷,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卜幼瑩的臉上。
她剛哭過,睫毛上還沾有幾顆小小的淚珠,眼?尾和鼻頭皆浮上了一抹紅暈,像極了可憐兮兮的小兔子。
額頭分開,蕭祁墨卻並未直起?身。
他伸手,覆在她脖頸處的被?褥上。
近在咫尺的臉龐漫上淺淺笑意,輕聲開口:“阿瑩,在我面前你不用躲藏,你知道的,我愛的並非是你的外貌。”
話雖這麼說,可是
她移開視線,仍舊將被?褥捂得緊緊的:“可是真的很醜,又?醜又?噁心,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