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便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
翌日。
清晨的天剛矇矇亮,卜幼瑩便起床去洗漱了。
雖然昨日與蕭祁頌吵了架,但今日他要出發去鎮壓暴動,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因此她還是要去送一送行的。
大隊人馬是清晨出行,所以今日她起了個大早,洗漱完後便匆匆趕往了皇宮西門。
不過依舊是去得遲了,隊伍已經開始出發,她便只能站在?城牆上,從領頭的那一隊人裡找到蕭祁頌的身影。
晨霧稀薄,刻著燙金蕭字的黑色旌旗在?隊伍前方飄揚。
似乎是感知到她的目光,旌旗之下坐在?最前方馬背之上的人,也?回頭朝城牆上望了過去。
視線相匯,卜幼瑩本想揮手示意,可一隻手方抬起,頓了頓,又放了下去。
她心裡到底是介意那句話的。
罷了,自己既然已經出現在?這裡,就已經夠了,他應當知曉她心思。
希望日後歸來?時,他已經忘卻?昨日嫌隙。
這是他們第一次分別?,卜幼瑩的眼眶在?第一束金光照耀大地?時,也?隨之染上了淡淡的嫣紅。
殊不知在?隊伍的另一頭,也?同樣有人紅了眼睛。
冗長?的隊伍愈來?愈遠,恍如螞蟻般的大小?讓她不禁伸長?了脖子,翹首以望。直至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這才戀戀不捨地?走下了城牆。
卜幼瑩昨日答應湯後要親自操辦春日宴,因此回到東宮後便迅速趕走離別?情緒,埋頭開始忙碌起來?。
第一次操辦這種大型宴會?,要學習和準備的自然很多。更何況皇家宴會?流程本就繁瑣,加上邀請的都是上京城裡的王公貴族、高門世家,要注意的地?方就更多了。
一上午下來?,她忙得是焦頭爛額、應接不暇,連蕭祁墨約她共用午膳也?拒絕了。
她沒有進食的空閒時間,今日之內便得定好宴會?所需的酒水食物,之後還要去與掌事商量客席位置的擺放,再後面還有節目單子以及賓客名冊等著她確認。
一連要忙碌好幾日才能結束,半點都馬虎不得。
今日一直忙到入夜,聽見肚子在?咕嚕叫喚,她才感覺到了幾分飢餓,於是喚來?春雪去為自己準備食物。
可等了半晌,敲門進來?的人卻?不是春雪,而是端著食盤的蕭祁墨。
“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都睡了呢。”畢竟她洗漱完已經是夜裡亥時了。
蕭祁墨將食盤放下,一邊為她佈菜服侍,一邊回道:“你忙了一整日都沒進食,我自然要過來?親自看著你吃。”
他沒什?麼表情,但卜幼瑩卻?隱約感覺,他似乎有一點生氣。
於是她接過遞來?的玉箸,訕然笑笑:“我這不是忘記了嘛,要學習的事情太多了,我都忙昏頭了。”
說罷,夾過一道菜喂進口?中。
胃部接觸了食物,彷彿喚醒了她的飢餓感,以至於他後面說的話她都無法回覆,一口?飯一口?菜地?接連喂進嘴裡,毫無形象。
“再忙也?得吃飯,為了一個宴會?餓壞了自己身體,那是得不償失。”蕭祁墨在?一旁囑咐著。
她只能嗯嗯回應。
隨後他便也?不再言語,以免打擾了她吃飯,只安靜看著她進食。
一炷香後,卜幼瑩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吃完了?”他問?。
“嗯,好飽。”
>/>
隨後他起身,拉起她的手臂:“走吧,去散步消消食。”
“啊?”她一臉不情願,“我累了一整日,實在?走不動了,就不消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