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張唇:“祁墨哥哥,我”
她想和他說清楚,想說自?己沒有辦法再履行承諾,可話臨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怎麼了?”他問。
看著那雙眼睛,她下意識選擇了退縮:“沒,沒什麼。”
此時她並不知?,自?己這一步退縮,便導致往後的步步退縮。若再想前進,就得拿出壯士斷腕的勇氣?出來?。
人們稱心軟為善良,但更多時候,心軟只是負累。
消淤的藥塗完,蕭祁墨收好木片,又拿出唇筆沾取了口脂,身子前傾,上妝一般細細塗在她唇上。
其實她的唇並不乾燥,連唇紋也不大?明顯,結的痂像顆小?痣一樣掛在她唇邊,看起來?別有一番韻味。
卜幼瑩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眼前這張面容上,不知?想到什麼,輕笑出聲。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眸底漫上一層笑意:“想什麼這麼開心?”
“我只是覺得,你好像在給我上妝。”
他聞言也笑了:“那我明日給你畫眉可好?”
她怔了下,笑容漸退。
還未回答,便見他收起唇筆又道:“對?了,怎麼沒見你帶邢遇回來??”
卜幼瑩猛地一滯。
糟了,自?己竟把這事兒也給忘了!
她不禁崩潰萬分,忘了唇角被咬破也就算了,怎麼連邢遇也忘了,如此漏洞百出,是生?怕他不懷疑自?己嗎?
正想著該如何解釋,忽聽他無奈輕嘆了聲:“我就知?道你只是搪塞我,你若不想旁人跟著你,大?可直接同?我說,我會尊重你,但你不要騙我好嗎,阿瑩?”
蕭祁墨側首垂眸,眉間?微蹙,似有濛濛細雨在眸中降臨,黝黑的瞳仁裡一片霧氣?,神情看起來?很是受傷。
他原本?就是清冷長相、玉面郎君,只要稍有一絲傷心,整個人便如同?籠罩了一層即將?碎掉的琉璃,任誰見了都心軟。
卜幼瑩也不例外,加上她本?就愧疚,為數不多的理智現?下更是被沖垮得一絲不剩。
她忙湊近他,牽過他的手輕聲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的確想帶他來?著,但一時高興我便忘了,我不是在搪塞你”
聞言,他再次長嘆一口氣?,另一隻手蓋住她的,與之對?視:“阿瑩,我不是要管著你,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上京城並非是太平福窩,你若出了事,我怕自?己無法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這才?想讓你帶幾名便衣侍衛。”
“我知?道的,我當然知?道你的用心。”
聽他這樣說,她便愈發著急安撫:“你若是實在不放心,那以後你陪我出門好不好?你沒辦法陪我的時候再讓邢遇跟著我,行嗎?你別傷心了,是我不對?,我保證下次一定聽你的。”
說完,她便舉起右手三指作發誓狀。
看著她如此真誠,蕭祁墨唇邊終於曲起淺淺笑意:“好,以後我陪你。”
“嗯!”卜幼瑩鬆了口氣?,回以他更大?的笑容。
可下一瞬,她忽然意識到什麼,笑容頓在了臉上。
自?己好像
答應了什麼不該答應的事。
翌日。
昨日說的畫眉一事, 蕭祁墨不知為何今日並未過來,不過卜幼瑩起床後,也壓根沒想起來此?事。
隨後春雪伺候她洗漱, 期間來了一名昭仁殿的宮女, 說是皇后娘娘讓她洗漱完後過去?一趟, 有重要事情同她商議。
她應下, 梳完妝後便準備出發。
只是沒想到她方走出寢殿大門,便看見邢遇抱臂站在?一旁, 像個門神似的守在?那兒。
卜幼瑩愣住, 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