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城門?,一路往西郊行去。
那日私奔也是走的這條路,在?她的記憶裡,西郊只有大片大片的麥田,除了農民之外嫌少有人踏足。
不過這個時?辰,連農民也都在?家中吃飯午憩,西郊此時?應當如?無人之境。
約莫兩柱香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蕭祁頌伸手:“下來吧。”
她掀開門?簾,依舊沒?碰他的手,自己提起裙襬邁了下去。
馬車停在?了路邊的一座涼亭前?,不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金色麥浪,風一吹,便蕩起陣陣漣漪。
與遠處綽綽青山連成一片,盡顯生機盎然、朝氣蓬勃。
可惜卜幼瑩無心欣賞美景,她來到?涼亭裡坐下,面色冷淡:“說吧,你把我帶來這裡到?底想做什麼?”
“這話應該我問你。”蕭祁頌在?她對面坐下,唇角噙著淡淡笑?意,“那卜姑娘跟我到?金陵湖,是想做什麼?”
她倏地橫眉瞪眼:“你別?叫我卜姑娘了!”
“那叫什麼?”
“叫”她頓住。
是啊,叫什麼呢,難不成還要叫阿瑩嗎?
很明顯,如?今已經不合適了。
卜幼瑩垂眸,默了片刻,低聲道:“算了,你想叫什麼便叫什麼吧。”
蕭祁頌看著她,唇角的笑?容緩緩收斂。
他並不想用這個稱呼傷害她,他只是生氣、只是不甘心。儘管理解她的苦衷,但不代表不會氣她拋棄自己。
人就是這樣複雜的動物,更復雜的是,他縱使生氣,可看見她垂首沮喪的模樣,心裡仍舊忍不住心疼。
他起身走過去,坐在?她身旁,溫聲喚了句“阿瑩”。
卜幼瑩一怔,忙偏過臉:“做什麼?”
“所以你今日,為何要去金陵湖?你是專門?去看我的嗎?”他問得小心翼翼,生怕聽?到?她否認似的。
原本她也的確想否認,可先前?在?馬車上已經承認了自己跟著他,此時?再?否認,便沒?有這個必要了。
算了,實話實說也沒?什麼丟臉的。
於是她道:“是。有人說你與魏沁相約遊湖,我想看看她長什麼模樣。”
話落,蕭祁頌眉間一皺:“魏沁?是誰?”
卜幼瑩驀地轉頭:“你不知?道她是誰?”
“哦—”似是想起來這號人物,他道:“想起來了,你說魏尋他妹妹啊。”
“魏尋?”這回輪到?她疑惑了。
方才?船上那人的半張臉再?次出現在?腦中,她朱唇微張,猛然恍悟。
怪不得自己一直覺得那人眼熟呢,原來那人是魏國公?長子魏尋!
上京城那些貴公?子裡,祁頌同他關係最好。只不過因為自己甚少出門?,所以只見過一兩次罷了。
“所以你相約遊湖的人,其實是魏尋?”她驚訝道。
“不然呢?我跟他妹又不認識,沒?事遊什麼湖。”說完,他忽然又反應過來,“等等,所以你是以為我要同別?的女子游湖,才?跟了過來?”
被拆穿了心思,卜幼瑩臉上有些掛不住,畢竟自己如?今沒?有立場去管他的事。
於是將身體又側了過去,對他的問題避而不答,只說:“你那宮裡的王內監得好好管管了,你知?不知?道他揹著你都在?傳些什麼謠言。”
“哦?”他眉梢微挑,手臂放在?圍欄上,撐著側臉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都傳了些什麼,說來我聽?聽?。”
卜幼瑩不由自主攪動著裙襬:“他他說你要娶親了,還說你十分滿意那位貴女,今日還要相約遊湖”
她越說聲音越小,心裡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