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低聲跟服務員說加菜的事,又特意說了一句,“搬一箱啤酒上來,謝謝。”
王劍鋒遞了一瓶啤酒給陸以誠,陸以誠擺手婉拒,“今天我就不喝了。明天要早起。”
明天的高鐵,要去溪市。九點鐘的車,七點不到就得起床。
王劍鋒也沒勉強。
他們好像從來沒發生過矛盾一樣,吃菜喝酒,陸以誠還是一如既往的話少,都是在聽他們說,蔣延也沒怎麼說話。吃得差不多時,蔣延突然叫了一聲:“陸總。”
陸以誠抬眸。
已經很久很久沒聽到蔣延這樣喊他了。
只是即便此刻再怎樣平和,也改變不了他們早已陌路的事實。
也許他們能夠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吃飯,但他們也早已不是朋友,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成為朋友了。
蔣延眼眶微紅,卻還是笑了一下,“你之前說過,你沒做對不起朋友這個身份的事。”
王劍鋒跟杜宇也都放下了筷子。
蔣延說,“我信了。”
“但陸總,你得承認一件事吶,”蔣延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確實陰了我一回,我他媽就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跟好朋友喜歡上同一個人。你陰了我一回,你也提心吊膽著吧!因為我就在一旁看著等著,等哪天也陰你一次,”他沉默了,語氣艱澀,極為艱難地說,“你最好別給我這個機會!”
事到如今,細數這段時間的種種,他也不得不承認,若喬不會再回頭了,她不會再喜歡他了。
而他確實也沒有陸以誠那樣細緻,那樣妥帖。
他只是感到難過,難過失去了喜歡的女孩,也失去了五六十歲時一起喝酒侃大山的朋友。
陸以誠看向蔣延,他一直以來都是極為溫和的,從不跟人發生爭吵,此時此刻,臉上沒有笑容,他沉靜地說道:“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蔣延笑了,越笑越大聲,“行,你行!厲害還是陸總厲害!”
飯局結束。
四個人站在餐館門口。
蔣延喝了些酒,整個人暈乎乎的,他想到了那個雨天,他在圖書館碰到她時的情景。她收傘的時候雨水濺到了他身上,他想,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樣的時刻。
其實很想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但想了想,還是算了,她應該也不想聽了。
他不會再去打擾她,他只是希望,她不要覺得遇到他是最倒黴的事,因為對於他而言,遇到她是最幸運的事。
“走了。”
蔣延在風中走著,背對著他們,伸出手隨意地一揮。
那樣慵懶的模樣,像極了陸以誠最開始認識的那個蔣延,但蔣延的背再也沒有初見時那樣直了,他似乎被什麼壓彎了背,在寒冬中顯得格外的蕭瑟。
第二天,陸以誠六點鐘就醒了,洗漱之後,陸斯硯也起來了,假期裡,陸斯硯果然不再賴床,起得比上學時還要早。
等陸以誠做好了早餐,父子倆坐在沙發上,齊刷刷地看著掛在客廳牆上的時鐘。
已經七點了。
從這裡出發到高鐵站,大概半個小時左右。
不過高鐵站那樣大,還要檢票,所以最起碼也要預留二十分鐘,這就代表他們最遲八點四十就得到高鐵站,八點鐘出發。
還有一個小時。
陸以誠鬆了一口氣。
兩人繼續等待著,等待著樓上那位江小姐醒來。
七點半。
陸斯硯終於開了口:“爸爸,你要不要去叫媽媽?”
陸以誠遲疑了一會兒,“再等等,現在有點早了。”
算一下時間,還可以等她半個小時。
陸斯硯嘆氣:“會不會是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