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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素探出手,敲了敲門。
是盛遠來開的門,他今天休假,沒穿白大褂。
他跟季明崇同齡,今年都是二十七歲,這會兒沒穿白大褂,顯得年輕了許多,他的眉梢間都是喜色。
“阮小姐,你來了。”盛遠跟阮素打了個招呼,又看向毛豆,他笑著把毛豆抱了起來,“走,你叔叔好幾年沒看到你了,肯定想你了!”
阮素跟在盛遠後面進了病房。
季明崇還是隻有一雙眼睛能動,他似乎也不煩躁,盛遠抱著毛豆,還在說呢,“小子,你又胖了,看來你這段時間伙食很好。”
毛豆不敢大聲喧譁,只敢小聲嚷嚷:“那當然,我嬸嬸做的雞翅天下
季明崇現在除了能睜開眼睛以外,身體狀況跟他昏迷時並沒有什麼區別,阮素還是得像從前那樣照顧他。
給他刷牙洗臉擦霜這個流程,阮素之前都做過很多次了,不過那是在他沒醒來之前,現在他醒來了,阮素拿著生理鹽水,坐在病床前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捏他的臉頰,迫使他張開嘴巴……
可能是季明崇的眼神太過清明,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氣勢。阮素總覺得,他的腦子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他現在只是不能動,也不能說而已,他還是過去那個季明崇。
她有些下不了手。
季明崇也不知道照顧植物人是怎樣的流程,他看著阮素拿著一個瓶子,一臉欲言又止的看他。
他聽不到人的心聲,自然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想做什麼。
世間萬物,也不是所有的物品都能說話,至少這房間裡,目前他發現的能發出聲音的就只有他手裡,以及她手裡的戒指。
阮素有些尷尬。
不過她及時地想到,季明崇現在也說不了話,她不可能一直因為這件事浪費時間,更何況,她想起了前臺小姐說過的一句話,只要我不尷尬,那麼尷尬的就是別人了!
阮素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足了勇氣。
她探出手,輕輕地捏著季明崇的下巴。
季明崇眼神一瞬間茫然:“?”
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嘴巴就在她一系列行雲流水的操作之下,被迫張開了。
阮素還是想要解釋一下,她輕聲道:“給你刷牙的。”
她用鹽水小心地給他洗著牙齒。
季明崇開始後悔,如果他知道她要做什麼,剛才他就應該繼續裝睡,這樣也不至於尷尬。
兩個銀戒指好不容易碰面,自然要找準一切機會膩歪。
在那兩道聲音中,季明崇終於認命了,甚至開始對這對銀戒指的無聊對話產生了興趣,倒也不是真的感興趣,而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