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握緊了手機,轎車還在高速路上疾馳著。
這個晚上,一切都那樣安靜。
可是就像陽方的天氣,也許過不了多久,一場暴風雨將至。
“鄰市,哪個市?”他問。
阮樹陽愣了一下,還是報了地名。
可能是季明崇的語氣太過隱忍和壓抑,在掛電話的前一秒,阮樹陽說:“有急事的話,可以等素素跟我聯絡,我可以轉達。”
季明崇聽著車內廣播的音樂,低聲說:“我等不了了。”
……
他這個人,骨子裡對感情並不是那樣看重。但凡他多在意一些,也許都不會出現她代替阮蔓來到他身邊這種局面。
在跟阮家訂婚前,他甚至都沒有見過阮蔓幾面。
過去昏迷的五年裡,他遇到了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事,他都沒有為誰停留,也是因為他一直覺得——愛情並不重要。
之前他那樣猶豫徘徊,不過是覺得,如果阮素真的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了,他也不一定能給得了她想要的生活跟感情。
他不願意為了自己這一時興起,而去破壞了她的生活藍圖。
後來,在來陽方之前,他看似已經下定了決心,但仍然覺得“來日方長”,這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直到今天打電話回家,她要搬走,甚至可能會離開那座城市的訊息如同一拳砸得他眼前一花。
這一連串事情的發生,令他不禁在想:會不會,他晚了一天,或者幾個小時,所有的一切都會改變?
他等不了了。
晉淵司機送季明崇到鄰市機場時,已經是凌晨四點鐘。
凌晨四點鐘的機場人並不是很多,他去看了時間排次表,最早一班飛往九南的航班也要等到近中午。
這裡到九南也沒有直達的高鐵,火車都要十來個小時。
他決定就在機場耐心地等。
……
那是季明崇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天。
他突然發現,似乎有什麼在冥冥之中阻止他去見阮素一樣。他坐的那一班飛機晚點了快兩個小時,等他到了九南機場時,已經是下午,再從機場坐車直接去往鄰市,等他到達市中心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他從阮樹陽那裡知道,阮素是要去市一中見一個女孩子。
在來的路上,他反覆揣測,還好鄰市只是三四線,地方並不大,他想,阮素應該會選擇市一中附近的酒店入住。
她那樣一個注重個人安全的人,住的肯定也是安全係數高的酒店。
最後,他確定了一家本市的星級酒店。
距離市一中跟高鐵站都不遠。
他想,她應該在那,可等他到了酒店,詢問前臺有沒有一個叫阮素的人入住時,前臺小姐卻微笑地告訴他,不方便透露入住客人的資訊。
這個世界很小,小到只要雙方願意,哪怕在異國,也能聯絡上彼此。
這個世界很大,大到只要有一方想要斷了聯絡,原來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
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去找她。
……
二十分鐘後,在酒店附近的廣場上,原本還在放著廣場舞歌曲的大喇叭音響,突然傳出了這樣的聲音。
小夥子拿著話筒聲嘶力竭地喊:“季明崇,你不是人!”
圍觀的群眾們都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這跟那個叫季明崇的是有多深的仇多濃的恨啊!
“季明崇,你不是人,季是季節的季,明是光明的明,崇是崇拜的崇!我呸!”
“季明崇,我八百兄弟馬上過來,你別跑!!”
“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
“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