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阮素出門時腳步頓了頓,側過頭來,看向院子裡的季明崇。
到了春天,天亮得也早了些,才七點鐘,院子裡已經有陽光了,正好照在他身
上。
過去五年他都臥床躺著,身體能吸收的營養也有限,剛甦醒過來時,他整個人都是消瘦的,養了這麼長時間了,比起當時是好了不少,可還是很清瘦。
跟他差不多年齡的下屬員工,有的都已經有小肚腩了,他穿著西裝站在他們中間,反倒被襯托出一股少年意氣來。
少年這個詞,絕對不適合一個二十八歲的人。
阮素一直覺得,季明崇身上有一種很矛盾的氣質。
有時候,他還是像那個雜誌上二十出頭意氣風發的他。
有時候,他偶爾流露出來的神情又像是經歷了無數苦痛與滄桑。
最後,會逐漸融合成一種沉靜的溫柔。
是的,很少會有男人會讓阮素聯想到溫柔二字。
季明崇抬起頭來,正好跟她眼神對視。
她這才回過神來,低頭去扣好包包,“那,我走了。”
“嗯,注意安全。”
-
阮素提前跟周羽藍聯絡上了,下班後,她便出發去往周羽藍的工作室,剛到大廈門口,就看到周羽藍已經等著她了。
她快步走了上去,有些驚訝,“周小姐,你是在這裡等我嗎?”
周羽藍一邊鎖上手機屏一邊笑,“反正閒著也沒事,就下樓透透氣,順便來接你。”
阮素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但她的確無法抗拒婚紗,尤其是周羽藍設計出來的婚紗。
她很想看看,以她為靈感,在周羽藍筆下會呈現出什麼樣子來。
兩人有說有笑進了大廈,也沒注意到大廈門口的臨時停車位上,有一輛車,車裡的人正用相機拍下了這一幕。
周羽藍的工作室在十七樓,佔地面積並不算大,一走進去就能看到幾套婚紗,還能看到幾個獎盃。
這會兒工作室都沒人了,阮素這才小聲感嘆:“這都是你獲獎的獎盃嗎?好厲害。”
周羽藍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聞言笑了,扭頭問她,“你喝什麼?我這裡有咖啡,也有果汁。”
阮素還在看著掛在牆壁上的顯示屏,隨口回:“水就可以了,謝謝。”
“好。”周羽藍從小冰箱裡拿了瓶礦泉水,笑著走過去遞給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怎麼樣,我設計的這些還能見人吧?”
“何止是能見人,簡直太漂亮
了,不過,那抹胸的一套,我朋友結婚時的婚紗跟這個好像。”
周羽藍笑,“那一套是我五年前設計的,給一個飲料公司的太太設計的,後來,你懂的。”
阮素有些尷尬,“……我朋友是在那種婚紗店租的,她不知道。”
“沒事啊,我都習慣了。”周羽藍抬手看了眼腕錶,“剛才我跟送婚紗的人聯絡過,估計十來分鐘他就到了。”
“恩,好。”
周羽藍嘆了口氣,“誒,這兩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恩?”阮素擰開了礦泉水瓶蓋,詫異的看她,“心情不好嗎?”
“有點。我是跟在我奶奶身邊長大的,她這兩年身體不太好,就擔心我沒個依靠,恰好我今年也有二十多歲了,到了長輩眼裡的適婚年紀,我奶奶就有點著急,但我自己一點都不急……反正挺煩的。”周羽藍苦笑了一聲,“照我看,我是不想結婚的,可老人家的意願我又不能坐視不理。現在他們似乎都開始幫我挑選合適的人了。”
其實周羽藍為之心煩的事,阮素身邊的朋友基本上也都在經歷,或者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