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二樓,還沒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便瞥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彎著腰腹扶著牆,身上還散發著若有似無的酒氣。
這樣的情景幾乎每天都在餐廳上演,並不稀奇,她本想收回眼神繼續往前走時,男人偏頭,露出了側臉,待看清後,她嘆了一聲——怎麼是他?
其實也不應該奇怪,許舒寧走後,梁潛安分了一小段時間,也開始頻繁地出入小苑。他是客人,還是出手大方的客人,她開門做生意,沒道理豎個牌子寫上樑潛禁止入內將人往外趕,而且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們兩個人都是和平分手。這年頭,即便是結束的關係,扯上和平兩個字,哪怕見面了還得衝對方假笑一個呢。
他每回來,也不會特意來找她,好像真的只是過來吃飯應酬。
池霜都必須得承認,他越來越像她記憶中那個已經模糊了身影的梁潛。
見梁潛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她走出幾步,喚來一個服務員,抬手一指,“梁總好像喝多了,你去扶他休息一會兒,看看他有沒有什麼需要。”
服務員小哥趕忙走過去要扶梁潛。
梁潛彷彿這才看到池霜,他擔心自己身上的酒氣燻到她,微微側頭,臉沒對著她,話卻是對她說的,“沒事,我就是覺得有點悶。去露臺透透氣就好。”
服務員聽了這話,就要扶著他去不遠處的露臺。
池霜見梁潛腳步虛浮,眉宇之間的痛楚也不是作偽,她遲疑了一會兒,也跟著過去。她知道梁潛的性子,服務員說的話在他這裡根本就不管用,更不能強制性地扶他去別處,可他這樣子在露臺上吹冷風像話嗎?
這要是……
一不小心昏過去了,豈不是要叫救護車?
救護車如果出現在她餐廳門口,她都可以想象到食客們會有多精彩紛呈的猜測了。
商戰都是骯髒的,被附近餐廳的老闆見了,指不定要怎麼做文章——餐飲業最忌諱的不是有人發酒瘋鬧事,而是人在自己的餐廳撅了過去,那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你司機呢?”池霜催促,“吃完了就趕緊讓你司機帶你回去呀。”
梁潛坐在露臺的藤椅上,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儘量舒展眉頭,輕聲道:“我緩緩。”
“你在我這兒緩什麼呢。”
池霜也還算了解他,兩人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他不可能給她玩苦肉計這一招,“你不舒服要去醫院的。”
“沒什麼事。”梁潛低聲,“只是當時墜海的一點後遺症,頭會疼,醫生說我的頭撞到了礁石,在海里也差點溺斃,阿越已經請了國內外的專家之後會給我做全面的檢查。”
池霜本來也沒放在心上。
聽著聽著,又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低頭掃了他幾眼,她記得在原著中,梁潛的身體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也沒有提起他有什麼頭疼的後遺症。
難道……
她抱著手臂,腦子裡也有了一個新的思路。
其實如果梁潛不是男主的話,他早就死得透透的了,他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他之所以能活著,是因為他是女主角的男人。
當他脫離了劇情,當他不再是男主時,他就不再擁有那些特殊待遇了。
梁潛提起墜海這件事,心也逐漸下沉,自然而然地也就記起了這段時間的一些不著邊際的猜測。他從劉宏陽入手去查,居然什麼蛛絲馬跡都沒查到,他墜海真的是一個意外,他在海灘被許力明救起也是巧合……
可他不相信。
他如果這樣天真地認為只是偶然,那他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如果這是針對他的一場陰謀,那麼目的呢,不是要他的命,而是……他呼吸都慢了半拍,是為了分開他跟霜霜?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