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勉強延續生命。幾乎一年都沒工作,積蓄也挺不了多久,更絕望的是,他帶著一家老小回了老家,試圖應聘當地的企業,而他常常前一天接到面試通知第二天又被告知取消,在弄清楚是誰的手筆後,被迫無奈只好去苦苦哀求梁潛網開一面、放他一馬。
他孩子成年後就等著要做手術,現在沒幾年了,家裡沒錢關關難過。
梁潛本人最痛恨背叛,自然冷言冷語、置之不理。
“所以,他恨上樑潛,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混上了你們那艘遊輪?”池霜驚詫地問,“推梁潛墜海的人是他?”
孟懷謙斟酌著,緩慢點了頭,“是。”
“那他怎麼又推了你?”
“當時有個侍應生不小心將酒灑在了我衣服上。”孟懷謙措辭委婉,“阿潛將他準備的另一套西裝借給了我,劉宏陽誤會在甲板上透氣的我是阿潛。你知道,我跟阿潛身形相仿。”
池霜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從孟懷謙口中聽到這些事,依然倒吸一口涼氣。
居然跟她夢到的一模一樣,連劉宏陽這個名字都對得上,天知道她壓根就不認識這個人,她也沒聽梁潛提起過半句,她怎麼會無緣無故夢到她完全不認識的人呢?
所以,她真的生活在一本小說中。
她還是這本惡俗到了極點的爛大街故事中的女配角。
這讓她怎麼接受。
這一刻她突然體會到了楚門在發現真相時的感受。
不可置信,毛骨悚然,天旋地轉。
明明辦公室裡開始暖氣,池霜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一時之間也忘記了言語。
孟懷謙見她眼睛放空,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驟然閉嘴,專注地觀察她的神情。
“你還好嗎?”他擔憂問道。
池霜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她臉色慘白,一陣陣發冷,再看看還在梁潛的辦公室裡,視線對上合照中依然滿含愛意的男友,她竟然有種荒唐的錯覺——這是一個她不認識的陌生人,是怪物。
這裡一秒鐘她都待不下去了。
她起身,孟懷謙下意識地伸手去扶她,她本來膽子就不大,這會兒整個人都沉浸在驚懼中,無論是誰的觸碰都會讓她抗拒,她激烈地揮開他的手臂。
對上他錯愕的雙眸,她想跟從前一樣兇他幾句,話都到了嘴邊又咽下,她連罵他的力氣都完全被人抽走。什麼話都沒說,都忘記了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包,步伐虛浮地快步離開。
孟懷謙想追上她,視線又落在桌上的包上。
他對這個包有印象,是她幾個月前某次閒著無聊買的,讓人送到了他的辦公室,她給他一小時的時間期限又讓他送到她家。她似乎很喜歡這樣折騰別人,她很聰明,知道每個人的弱點,清楚對他而言最值錢的是時間。
無論懷揣的是什麼心思,他都打算死死地按住,所以他已經做好了只需在暗處保護她的打算,卻又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垂眸思索了幾秒鐘,他伸手拿起那隻包,又看見了那張情侶甜蜜的合照,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微微嘆息一聲,他提著她的包走出辦公室。
張特助早早地侯在了門口,見孟懷謙出來,趕忙跟在身後,他想問發生了什麼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剛才池小姐眼眶通紅地從裡面出來,他差點撞到她,還沒來得及道歉,她一副受盡了欺負跟委屈的模樣讓他也嚇得不敢上前阻攔。
該不會是跟孟總吵架了吧?
這件事有那麼嚴重嗎?不都已經過去了嗎?
“孟總,池小姐走了。”張特助也注意到了他手中的女士手提包,愣了一愣。
孟懷謙遠遠看著保潔阿姨在擦拭發財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