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孟懷謙來到外面透氣,卻被那個部門經理認作是梁潛,當即拼了命要推孟懷謙,梁潛出來正好撞見這一幕,替孟懷謙擋住,在推搡時,梁潛墜入海里,又是深夜,當時的情形太突然……其他人都措手不及。
孟懷謙太陽穴突突地,他忍耐到了極致,攥緊了手,手背青筋暴起,“您別說了。”
他抬起頭來,眼睛裡有著紅血絲,“……我跟阿潛從小一起長大,無論怎麼說,他的確是為了救我。”
孟父用力拍了下桌子,氣喘吁吁地說:“所以,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梁潛是為你死的,你就這樣揹負一條人命?”
“那也是我揹負。”孟懷謙垂著眼眸,“跟您無關,跟孟家無關。”
“無關?”
孟父怒極反笑,“所以你準備做什麼,幫梁潛收拾公司裡那些爛攤子?”
孟懷謙沉默許久,“您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父子間的爭執從來都是以孟懷謙的沉默而告終。
孟父冷冷地盯著他,最後一言不發,由他去,只是在他離開前,冷聲:“我不管你是不是要為了梁潛當牛做馬,如果你影響到了家裡還有公司……”
再多警告的話他也沒說了。
事實上,父子兩人,一個日漸年邁,一個正值鼎盛,孟父已經無法用父親權威那一套壓制孟懷謙,這一點父子倆心知肚明。
可既然有血緣關係,孟懷謙也必定要尊敬他。
孟懷謙想,何必這樣耳提面命,他又能為梁潛做什麼?
梁潛的父母多年前雙雙死於一場空難,現在梁家的那些長輩甚至還沒管家傭人跟他感情深厚,任何一個規模頗大的公司都不可能所有事情都由一個人拍板決定,公司也不是少了他就不能轉動。這半個月,每個人各司其職,公司照常運動。
除了公司,梁潛放在心上的可能也就只有他的女友。
孟懷謙走出書房,廊道上燈光昏暗,他走了幾步後,停下來,扶著牆,狼狽彎著腰,緩緩撥出一口氣,彷彿要將體內幾乎灼傷他的愧疚傾瀉出一絲來。
池霜瘦了很多,身旁沒了男朋友,她的行程很空很空。
在梁潛出現之前,池霜就有了退出圈子的計劃跟打算,一來,她有自知之明,自己這業務水平實在太一般,當時挖掘她的導演就說了這句話,她天生是吃這碗飯的人,奈何她不喜歡吃米飯,二來,這圈子競爭越發激烈,她這個人不作妖歸不作妖,可也真沒佛到哪裡去,再這樣繼續下去,以後說不定還要給曾經跟她發生過齟齬的某個師妹作配……
有了這個念頭後,再翻一翻自己的合同,見也沒剩兩年乾脆不續約,也不跟其他公司簽約,從十幾歲入行至今,雖然她一直沒有大紅大紫過,但每年都有戲拍也賺了不少錢。
當初她聽了一個前輩的建議,在房價還沒暴漲前購置了幾處房產。
除此以外,她的錢也請了專業人士幫她打理,收益也算可觀。
總之,她退圈後也可以退休了。
可她不願意就幹躺著什麼事都不做,跟有著豐富餐飲經驗的表姐一拍即合決定合夥開家餐廳,現在店面剛裝修好,萬事俱備只欠開業,表姐這段時間急得嘴角冒泡,生怕她撂攤子不幹了。
已經成功退圈的池霜仍然沒有甩掉那些習慣,大早上的戴上墨鏡出門。
來到店裡,表姐跟見了活菩薩一樣撲了過來,“我的霜,我的寶,你終於來了!”
“啊——”想起什麼,表姐一秒變臉,神情哀痛地說,“霜寶,你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