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過“我也是”。
梁潛也曾經問過她。
她振振有詞,你永遠愛我是應該的,就算我不愛你你也要永遠愛我。
“我也是”是交換條件。
難道我不愛你了,你也要收回你的愛嗎?
梁潛若有所思,笑著點頭,霜霜說的是,就算你不愛我了,我也會永遠愛你。
…
江詩雨聽到了啜泣聲後,連忙敲門推開,見池霜坐在床上抱著膝蓋泣不成聲。
“怎麼了?”江詩雨走到床邊,輕聲問。
池霜沒有回答,而是一個人默默哭了許久後,抬手擦乾眼淚,模樣楚楚可憐,這一次她再開口,沒有再罵誰,就連她一天辱罵八百遍的孟懷謙她也沒提起,她只是突然平靜地說:“詩雨,真的好感謝你。”
江詩雨眼眶一熱,伸手握住她的手,“霜霜。”
“我總覺得,梁潛是來跟我告別了。”池霜怔怔地說,“他在夢裡說了他想說的話,而我可能也意識到了什麼,說了他最想聽的話,夢應該也是一種預兆吧,好像也不覺得很遺憾了,在夢裡我們舉辦過訂婚宴了,其實現在想想,說不定一切冥冥之中都註定好了,你還記得嗎,去年冬天咱們一起出去玩,當地有很有名的寺廟,我抽了籤——”
江詩雨隱約記了起來。
的確,當時她們兩個人都抽了籤。
她是上上籤,之後她家那一片拆遷。
霜霜是下下籤,師傅解籤時說的是跟姻緣有關的。
大概意思是霜霜跟梁潛很難修成正果。
“我當時好生氣,可現在我也想通了。有些話我只能跟你講,”池霜笑了笑,神情狡黠,眼睛卻有著悲傷,“想到他這一輩子真的只愛過我,我覺得很浪漫,你知道的,我就是那種很自私的人,就算我不愛他了,我也希望他一直愛著我記著我,最好把我當白月光一樣供在心裡。”
“他做到了。”
江詩雨憐憫而心疼地看她。
“好了。”池霜扯了扯嘴角,“他死了,我還活著,我再這樣下去,估計用不了多久也得下去了。”
“到時候在地底下,我外公外婆還有我爺爺得心疼死。”
江詩雨抱了抱她,“別想了,這話要是叔叔阿姨聽到,那才是傷透了心。”
池霜真正重新振作起來了。
江詩雨在觀察了她一個星期後也回了工作崗位,半個月過去,如深不見底的海底,梁潛仍然下落不明,孟懷謙動用了一切人力物力,只可惜對人們來說,深海意味著未知,於是,孟懷謙又讓人沿著海岸線去尋找。
太陽底下無新事,梁潛的事情的確引來了很多人的關注,可任何轟動性的新聞,熱度最多不過一個星期就會被人們淡忘。
這天深夜,孟懷謙回到老宅,命令他回來的孟父還在書房等著他。
父子倆相對無言靜默了好久好久,孟父才沉聲道:“你還要替梁潛隱瞞多久?那天的事故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比誰都清楚,梁潛他的確救了你的命,但如果不是他,這件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孟懷謙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痛楚,聲音低低沉沉的,“您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那個想推你下海的人是誰,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是梁潛公司的一個部門經理,不是他將人逼到那個份上,人家有妻有子,會走上這一步?”孟父呵斥。
梁潛跟孟懷謙身形極為相似。
那天孟懷謙不小心被侍應生撞到,西裝上被濺上了酒水,梁潛作為二十四孝好男友,因為第二天要接女友池霜去試菜,擔心女友嗅到他身上的酒味會不高興,提前就準備了換洗的西裝。這也是梁潛自戀愛後的習慣。
梁潛將自己的西裝借給了孟懷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