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便帶著他上了二樓,提前進了那個窄小一些的包廂,順便將打火機還給了她,這金屬質地小小的一隻,帶著她的體溫,從她的掌心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其實我這段時間抽得不多了。”孟懷謙很多餘地說了一句。
池霜失笑,“說這種話騙誰呢,這裡又沒坐著擔憂你身體健康的父母、股民還有你的員工,”她瞟了他一眼,來了興致打假,“以前也有個人跟我說抽得不多快戒啦,結果人家的不多是一天大半包,煩死老煙槍了。”
“阿潛?”
在孟懷謙的印象中,梁潛的確說過幾次要戒菸的話。
之所以每次飯局都會另備一套西裝,也怕身上的菸酒味燻著她了。
池霜一秒變臉,狠狠地瞪他。
這個沒眼力見的東西。
“他只是我的前男友之一,不是唯一。”池霜還是覺得晦氣,好好的心情被他這句話又毀了,“再說了你覺得他配當什麼唯一嗎?他配嗎?你以為我這輩子沒見過男人啊!”
孟懷謙錯愕兩秒,很快神色恢復如常,“抱歉。”
“我要給你立一條規矩,以後除非是我主動跟你提,不然你都別在我面前提起他,一個字都不行,涼都要給我改成不熱,淺也要改成不深!”
孟懷謙啞然,再看看她氣鼓鼓的模樣,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主動起身給她倒了杯茶水,“別生氣,喝點水。”
池霜即興考試,“這水是熱的還是涼的?”
“……”他頓了頓,“不熱的。”
她也被逗笑,她總是這樣,有著豐富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那時說要照顧她,希望她能儘快走出來,如今回憶也有些可笑。有沒有他的“照顧”,她都會自我療愈,而他不知道傷口在哪,只能默默地在旁邊看著,等著,她好了,他也就好了。
池霜的手機微信提示音一聲又一聲地響起。
點開一看是家族群,原來幾分鐘前,表姐已經提前宣佈不日後她將去往港城學習並且掃貨。
接著裡面的人開始給她傳送清單了。
池霜費力地用手指翻了翻頁面,眼花繚亂,懶得多看,在孟懷謙品茶的時候,她拿起手機傳送語音:“池楓,蔣書涓,你們都做個人吧,姐姐我是去學習,是出差,不是當代購,順便跟群裡的人都說一聲,除了報銷我所有費用的姐姐以外,其他人,爸媽,就算是你們,每個人也都是限額的,每人三樣東西,並且不能超過一公斤。姑,親姑,再提讓我帶奶粉尿不溼我就直接拉黑您了啊!”
她才放下手機,察覺到了孟懷謙的注視。
“你笑什麼?”
“你們家裡人挺有意思的。”孟懷謙說。
池霜想起什麼,撲哧笑出聲來,一時興起,衝他勾了勾手,“來,給你看個特好玩的東西。”
她那神情,就像是發現了稀奇寶藏,要向小夥伴顯擺的孩童。翻翻相簿,停留在了某張照片上,她將她的手機往他手邊一推,他也順勢配合著垂眸。
照片中是某個臥室的牆壁。
牆壁上掛著兩面錦旗。
都是四個大字——
【影壇瑰寶】
【金盆洗手】
孟懷謙忍俊不禁。
鍾姐的生日也在臘月,邀請了不少朋友。池霜這個曾經在她手底下前景最好、給她帶來最多收益的退圈人士自然也要過去捧場。
跟往年一樣,鍾姐請了幾十號人,包下了某個頂樓餐廳。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池霜有意躲避姍姍來遲的劉總,偷偷躲到一邊去,手裡還拿著香檳杯,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便嗅到了有人抽菸,她下意識地皺眉,跟那人四目相對。
“郭闖?”
她還以為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