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霜跟溫晴的那點矛盾,她也有所耳聞。
只能說溫晴運氣不好,撞到了池霜心情最差的時候。
如果今天梁潛還好好的,池霜也只會輕蔑地給一個白眼扭腰走人。
溫晴:“……”
池霜擺了擺手,“行了,我雖然退圈了,畢竟也是前輩,這點小事也不會放在心上,犯不著特意來跟我解釋。”
溫晴恨得牙癢癢,那你倒是把影片刪掉啊?!
“霜姐……”溫晴只能提醒暗示她,“這個影片要是傳出去了,對星啟也不好……鍾姐現在也很頭疼,以前你在的時候,我看她每天高高興興的,上次多嘴問了一句,她也說手底下的幾個藝人都沒你貼心呢。”
池霜不耐煩地打斷了她,“放心,不會傳出去的,我手又沒殘,沒有那些手滑的臭毛病。”
溫晴已經聽懂了她的意思。
去年,她“手滑”點讚了池霜的“黑料”。
幾次她都想直接掀翻桌子直接跟池霜幹一架。
她早就忍不了了!
她也很想辭職不幹了!
目送著溫晴宛如灌了鉛般沉重離開的背影,池霜偷著樂了好一會兒。
爽!
果然快樂就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可隨之而來的是,似海水般洶湧而來的孤寂跟落寞。
一個人回了家,看著牆壁上掛著的合照,桌上花瓶裡的花早已枯萎,她也沒讓阿姨扔掉,這是梁潛出事前送她的。
她想,她應該做成乾花。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
池霜跟梁潛的“愛巢”是獨棟別墅,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在這裡停了半個多月了,三個司機八小時輪班制,正在打盹的司機猛地聽到聲響,趕忙敲了敲車窗,另外兩個司機如驚弓之鳥下車。
三個壯漢鬼鬼祟祟地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確定是池霜在哭,熟練地撥通了某個號碼。
“孟總。”
“池小姐情緒好像又崩潰了。”
孟總又又又要受苦了。
誰叫現在池小姐的眼淚對孟總來說是硫酸呢?
這一個星期,池霜本來已經不怎麼痛哭了,就算哭也只是掉幾滴淚很快就幹。今天之所以繃不住,也是因為聽外人提及了梁潛的事,她為什麼非要出一口氣,並不是那兩個助理如何評價她,她作為演員的這些年裡,早已經看淡了各種褒貶,比這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過,如果每一句她都放在心上,那她還要不要活了?
她只是非常介意她們用那樣的口吻提起梁潛。
回家前她還像打贏了一場仗一樣,雄赳赳氣昂昂,當她換鞋下意識地喊一聲“梁潛接駕”卻無人回應時,她愣了許久,眼淚奪眶而出。
每個人都跟她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很快地她就會好起來。
可她不知道要多久,更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能到來。
她只知道,她好想他。
哭得筋疲力盡時,她乾脆躺在地板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
別墅門外,孟懷謙倚著牆,她的哭聲逐漸越來越輕,直至安靜,他抬頭看了一眼今晚清冷的月亮。過了一會兒,他才按了門鈴,今晚發生了什麼事他暫時還不知道,司機只提起一件事,池霜回來時腳步虛浮,身上帶著酒氣。
她喝了酒。
他有些放心不下。
門鈴響了很久,池霜起身,慢慢挪到門口,看著顯示屏裡的人,她聲音沙啞地問:“姓孟的,你又來?”
孟懷謙看不到她,聽著她的嗓音彷彿受過傷一般,蹙了蹙眉頭,“你還好嗎?”
很好。
池霜突然慶幸還有個人上趕著要當受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