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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忙完了嗎?”
池霜的聲音從廳裡傳來。換好拖鞋的梁潛並沒有立刻過來,而是立在原地,兀自平復著逐漸加快的心跳以及呼吸。
他不想太狼狽地出現在她面前。
他希望在她眼裡,他還是那個一年前的梁潛。
“劉姨,”她又出聲,帶了些笑意,“你好像總是閒不住,好吧,那就給客人切點水果。”
劉姨頓時心滿意足。
梁潛總算邁著平緩的步伐的來到客廳,屋子視野極好,今天又是豔陽高照,明亮的光線照在一塵不染的地磚上,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坐在沙發上的池霜。
來的路上,他準備了很多很多的話,在看到她時,只剩下手足無措,詞窮到連“霜霜”都叫不出口。
池霜都沒看他一眼。
梁潛屏住心神,“霜霜,是我。”
說著,他又迫不及待地上前,想要離她更近一些,還沒走到她身邊,她卻將手中的東西朝他砸來。
陡然之間,白色的襯衫上沾上了色彩鮮豔的指甲油,也發出了刺鼻的味道,異常狼狽。
梁潛怔住,茫然地看著她。
“誰讓你靠近的。”池霜抬眼,神情冷淡,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梁潛呼吸一滯,自從他恢復記憶開始,每一天他都在預想當他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想過她可能會尖叫,她有多膽小他太清楚,想過她可能會喜極而泣……唯獨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冷漠。
“你還活著?”
她隨意穿好拖鞋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站定,“一年了,既然還活著,怎麼現在才回?”
梁潛心口一鬆,知道她這是在鬧脾氣,無奈地解釋:“我才恢復記憶。我是以最快的速度回來京市的。”
一刻都沒耽擱,歸心似箭,就想好好抱抱她。
池霜撲哧笑了一聲,眉梢還帶著笑意,她懶懶地伸手,掌心朝上,“拿來。”
“什麼?”
“愣著幹嘛。”她收斂了那一點點和悅,“人證物證給我。怎麼,你該不會以為你說你失憶了,我就相信了吧?”
這時,劉姨端著果盤過來,見狀驚住,餘光瞥見梁潛襯衫上的狼藉,原本熱情的招待話語也卡在了喉嚨,她突然意識到,她好像真的應該出去了……畢竟站在僱傭關係的角度來看,她也不方便知道太多僱主的私事,這不利於職業穩定。
“池小姐,我家裡打電話說有點事。”
池霜緩了緩神色,點頭答應:“那你去忙你的吧。”
梁潛終究還是顧慮有外人在場,沒想透露太多,只能等著劉姨離開關上大門後,他才又開口解釋道:“霜霜,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會在這種事上騙你。你想想看,我們都在準備訂婚宴了,而且我的公司也在這裡,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我又怎麼可能會拋下你,拋下公司整整一年呢?”
透過這件事,池霜突然發現,原來對一個人有感情跟沒感情區別這樣大。
如果她沒有夢到那些事情,此時此刻的她哪裡會想著去質問他,她一定會高興到發瘋,因為他還活著,其他的問題在生命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只要他平安地活著,那就夠了。
可怎麼辦呢。
她一點兒都不喜歡梁潛了。
所以揮開了感情的這層障眼法,她的問題也一個比一個尖銳,令梁潛啞口無言。
“誰能證明你失憶過?”她逐字逐句地逼他,直視他,“你在海上失蹤,有人救了你,你失憶一年,現在恢復記憶了回來。你想這樣說,是嗎?”
不等梁潛回答,她揚聲道:“你上墳燒報紙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