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從簡,”周衍低頭看了一眼腕錶,“現在還早,我們去打場球怎麼樣?”
徐從簡沉默了片刻,點了下頭,走了過來,將保溫杯壓在那本筆記本上,“好。”
兩人都算得上是學霸。
跟老師請了一節課的假,老師竟然也批了。
偌大的球場,只有徐從簡跟周衍,兩人換上了球衣,都展開了絕對的進攻,誰也沒退讓,這幾乎算得上是一場“廝殺較量”了。四十分鐘,兩人都大汗淋漓,暢快極了。坐在籃球場上,周衍接過了徐從簡遞過來的礦泉水,一口氣喝了一大瓶。
周衍沒提筆記本的事。
徐從簡也沒說。
但所有的話又都已經說了。
“我聽她說,你想考醫科大學?”
“恩。”
“那好好學習吧。”周衍說,“我可是押了你是今年的理科狀元。跟嚴正飛都斥巨資打賭了。”
徐從簡面露淡淡笑意,“好。”
大冬天的,周衍流了汗,又吹了風,晚上回家後就感冒了。
姜津津還在外面帶著便利店的員工聚餐。
家庭醫生過來後,開了藥便走了。周明灃在書房裡忙了好一會兒,才關掉電腦來到隔壁的次臥,周衍正坐在床上看書。
父子倆其實很少會談心聊天。
雖然現在關係比起以前親近了很多,但無論是周明灃還是周衍,都沒有習慣改變先前的相處模式。
周衍突然問道:“你跟她會在一起一輩子吧?”
這個問題,周明灃依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看著兒子那雙眼睛,說道:“不知道。”
周衍霎時間激動不已,身體坐直,“不知道?難道你沒有想跟她過一輩子?”
那怎麼行,他都已經想好了她會在這個家一輩子。
“這件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周明灃說的也是實話。誰也沒辦法保證一輩子,如果他拿一輩子作為誓言,恐怕以她的性格恨不得立馬逃走。
這個雪夜的晚上,周明灃頭一回對兒子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周明灃的聲線平穩也清淡,彷彿說的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你對她好一點。”
周衍愣住。
這怎麼突然延伸到生死問題上了?
他一臉不解。
周明灃淡笑道:“我比她年長十二歲,這種事是很有可能發生的,那個時候,她如果認識了別人,你記得幫她把關。如果那時候你有了家庭,也記得經常去看看她,她這個人是喜歡熱鬧,但又怕麻煩,你自己控制好度。”
他可能真的不再年輕了。
偶爾也會想到身後事。
她比他年輕那麼多,大概他也會走在她前面。這樣也好。
至於為什麼要跟兒子說起這些,大概也是因為不再年輕了。
周衍怔怔的看著爸爸,明明他爸爸也沒有說什麼,但他就是,就是頭一回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爸爸很愛姜女士。
周明灃的一輩子,不等於姜津津的一輩子。
他的一輩子裡都是她,而她不一定是,可是即便是這樣,他也做好了準備。
房門虛掩著。
姜津津在外面靠著牆靜靜地聽著這番對話。
……
周明灃回到臥室時,姜津津已經在浴室卸妝了。等她洗漱之後,坐在床邊,看了一眼周明灃,從手機裡調出了一個權威的調查報告。
“調查顯示,一般都是女性壽命比男性壽命要長。”姜津津輕哼了一聲,“我說你是黑心肝的資本家你還不相信,這下被我抓住把柄了吧,我才比周衍大多少,到時候誰給誰養老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