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看二老是回東城過年,還是我們來南城陪他們,到時候再見面。”
鄭晚沒有意見,慢慢點頭,“我已經跟他們說了。”
也許到了這個年紀,很多步驟都可以一一省略。
不需要口頭上的表白,也不需要心如小鹿亂撞的揣測跟試探。
他沒說什麼。
她也沒說什麼。
如同吃飯喝水一般自然,他們又一次在一起。
嚴均成看向了她。
今天南城天氣很好,陽光衝破雲層灑滿整片大地,生機勃勃。
陽關穿過車玻璃,照在她身上,珍珠白的毛衣彷彿都鍍了一層柔光,如夢如幻。
她特意打扮過,一頭蓬鬆的長髮柔軟地鬆散在肩頭,不見一絲毛躁跟凌亂。
她已經很多年沒這樣靜靜地坐在他身旁。
那時候他們會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裡親暱相擁。
他最喜歡的,是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突然,他伸手。
她微微抬頭,看著那隻手。記憶已經太久遠,時間早就沖淡了她對於他的熟悉感。
牽手、相擁、親吻、纏綿。
這些事情,都曾經被另一種溫度覆蓋。
她已經不再熟悉。
下一秒,她輕輕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包住。
她也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否曲折,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可她驟然記起,曾經被他牽著的那份安穩!
第24章
等飛機降落在東城機場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鄭晚也不確定嚴均成還有沒有公事。
不過她瞭解他的行事作風,他總是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果然他們剛下飛機,他牽著她來到停車場,已經有司機在等候著了。
他為她開啟車門。
等上車後,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司機,低聲問坐在身旁的他,“你是回公司嗎?”
“不了。”
嚴均成握著她的手,隨意地往車背一靠。
司機安靜地等候著。
鄭晚見嚴均成也不說去哪,只是看她。
她茫然了一會兒,明白過來,試探著開口問他:“要不去我那兒吃飯?”
嚴均成面色如常,嗯了一聲。
令鄭晚心驚的事發生了。她都沒有說自己家的地址,嚴均成也沒說,司機彷彿瞭然,車輛行駛在通往她家方向的大路上。
很快地她又恢復鎮定,在他們重逢的那天晚上他去找過她一次,她雖然沒見過那天的司機,但應該也是車上這一位。
從機場到她家,開了近一個鐘才到。
今天是工作日,又是這個時間點,從車上下來,竟然也沒碰到一個街坊鄰居。
樓道狹窄,臺階又陡。鄭晚走過無數次,嚴均成也是。
來到門口,鄭晚開啟手提包,在裡面翻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鑰匙。
鄭家本就窄小,嚴均成身材高大,他一進來,更顯逼仄。
屋內的擺設幾乎沒有改變。他曾經也進過這間屋子,那時候他們剛剛結束高考,天氣炎熱,她又懶散不愛出門,鄭父鄭母不在家時,他會過來。
嚴均成無意打量。
原本平靜的視線在掠過那張合影時,又折返回來。
他眼眸微眯,死死地盯著合照上的年輕男人。
即便過去了這麼多年,嚴均成的眸光中仍然有一絲寒光。
這個他恨不能活剮了的男人哪怕化成了一捧黃土。
哪怕在照片中眼睜睜地看著他再次擁有她。
他也沒有感到絲毫的快意。
鄭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