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休息。”
鄭晚也知道,今天的婚禮李金作為管家忙前忙後,到現在可能都沒好好吃頓飯休息一下,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今天辛苦你了,招待這麼多客人。”
李金微笑:“應該的。這也是我的份內工作。”
“太太,那我先下去了。”他又說,“有事情的話,您直接撥打內線電話就好。”
“嗯……”
等李金離開主臥室,鄭晚又過去看了一眼,這才對著躺在浴缸裡的男人犯難,她實在不覺得自己能夠完成這個艱難的任務。
她坐在浴缸邊緣,俯身,去解他的襯衫釦子。
手背被他的喉結頂著,釦子也一顆一顆地解開。平心而論,她也很喜歡並且欣賞他的身體,趁著他這會兒醉了,她目光也放肆地流連於鋒利的喉結、肌肉線條流暢而緊實的腰腹,猶如欣賞一幅名作。
兀自端詳了很久,她這才費力地幫他將襯衫脫下,扔在一邊的髒衣簍裡。
如果這是一項工程,相對而言簡單的部分她已經完成,現在即將攻克最艱難。
鄭晚發現自己也有惡趣味。
她性格里最鮮明的並不是溫柔,而是耐心,此刻,也淋漓盡致地體現。
正在她自娛自樂的時候,他緩緩睜開了眼睛,喝過酒的關係,不止是顴骨泛紅,眼睛裡也有著血絲。四目相對,她愣住,正準備跑,他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給你支票?”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也令鄭晚一頭霧水。
她看向嚴均成,右手被他攥著,她只能伸左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要洗澡還是泡澡?要不,你先鬆開我,我給你放水。”
說著,她又嘀咕了一句:“喝了多少酒。”
“其實我不是想給你支票。”醉酒的男人靜靜地望著她,眼神卻無法對焦,他的聲音低沉,語氣也有些飄忽,吐字都沒有清醒時刻那般清晰,“我不知道用什麼理由來找你。”
她聽著聽著,頗無奈地看向他。
她以為他恢復了一絲清明,實則他真的醉了。他回到了他們重逢的那天晚上。
“嗯。我知道。”她溫柔地回答,“我知道你想見我。”
“我給你名片了。”他說,“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我等你電話等了很久。”
“好,給你打電話。”
喝醉酒的人,當然是要順著他、哄著他。
他連喝醉了也異常較真,等了一會兒後,抬頭看她,竟然不客氣地質問她:“我的手機怎麼還沒響?”
“那你先放開我。”
她也哭笑不得,“你不放開我,我怎麼給你打電話?”
他緩慢地思考著。
“你真的會給我打電話?”似乎是不相信,他在鬆手前,又問了一遍,“你不騙我?”
“給你打電話,不騙你。”她當他是需要哄的小孩。
他這才放開她。即便喝醉了,也並非是完全沒有意識,只是他的意識回到了那個晚上,他忘記了他們已經成為了夫妻,忘記了他們都已經如願以償。
鄭晚不知道,他究竟是隨機選擇,還是說這個晚上對他而言有很特別的意義,應該是後者,他對她那條裙子情有獨鍾,他對那天晚上的一切都如數家珍。
如同在沙漠中絕望行走了許久的人,永遠都會記得在看到綠洲的那一刻。
是有多難忘呢?她凝視著他。
也許他明天早上醒來就忘記了這件事,但她仍然願意在虛幻中,給他一場他想要的美好的重逢。
於是,她起身走出浴室,在床頭櫃上找到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
他在浴缸,她在床邊,兩人都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