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晚恍惚了幾秒。
因為她腦內一下子混亂,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嚴均成。
“還可以。”鄭晚溫聲說,“是個很有禮貌的先生,不過我跟他不太合適,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為什麼呢?”鄭思韻問。
“一開始就想拒絕的。不過張嬸來了幾次,說了讓我去見一面就好。思韻……”
鄭晚放輕了聲音,“經營一段感情需要付出很多時間跟心力,媽媽很懶,不太願意去花費時間在這種事上了。”
到了她這個年紀,已經沒多少興致跟一個陌生人開始一段感情。
因為這意味著,要互相認識、再度過漫長的磨合期。
在陳端之前,也有一些人對她表示過心意,其中也不乏條件比陳端更優越的,他們言辭更懇切,行為也更熱烈。
可她的心思不在這上面,面對這些或溫和或執著或更年輕的男人,她心緒平靜。
如果是十五歲的鄭思韻,她興許真的聽不懂這話深層次的意思。
可她的身體裡是二十多歲的靈魂,對於這話她深有同感。
鄭思韻一手托腮,幽幽地說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全心全意死心塌地對您好,又不求什麼回報,不需要您付出什麼,只要您願意多看他一眼就行、你也喜歡的人了嗎?”
鄭晚也學著她的語氣說,“有。”
“他在南城墓園。”
鄭思韻撲哧笑出聲。
笑過之後又覺得傷感,“媽媽,您忘記還有我呢。”
鄭晚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是的,還有你呢。”
就這樣。
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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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晚的工作性質也就決定了別人雙休日時,她都要照常上班。
越是節假日,美容院的生意也就越好。
星期六一上午,她都沒歇下來。客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值得開心的是,今天又有好幾個新客戶開了單,她每個月最後的工資也跟績效掛鉤,喝水的空檔,她抽空在腦子裡算了一下,唇角揚起。
馬上要換季了,商場的冬款也上市,她想給自己還有女兒添置一些新衣服。
短短十來分鐘,她將自己一個月的薪水安排得明明白白,最後還能剩一兩千……
作為旅遊經費存下來。她想著,等女兒中考後,她積攢了很久的年假也一起休,到時候帶上女兒還有父母出去旅遊。
生活還是有盼頭的,也別有一番滋味。
再想起陳牧剛離世時她渾渾噩噩的那段時光,也已經很遠很遠了。
她還是開始了新的生活,也從那段傷痛中徹底走了出來,如今離丈夫的忌日不過一個星期,那已經不再是令她神傷的日子。
“鄭姐,有個新客戶過來了。盧姐沒空,說讓您招待。”
孫薇走進辦公室說道。
鄭晚放下馬克杯,簡單地梳理了一下頭髮,臉上掛著和善熱情的笑容走出來。
方子雨坐在一邊,手捧著一次性紙杯,怔怔地看著鄭晚朝她而來。
她不由得放輕了呼吸聲。
她現在充分能明白為什麼陳端失魂落魄,為什麼他還想繼續。鄭晚比照片中還要美麗,今天的她只穿了簡單的寬鬆毛衣,下面是牛仔褲,一頭長髮隨意挽起,臉上的妝容也很清淡,但就是令人目不轉睛。
鄭晚身上的氣質很獨特。
她是一個十幾歲孩子的媽媽,其實母性氣息並不濃重,但一切都恰到好處。
也是此時,她才明白過來,美容院的前臺說她是最受歡迎的顧問是什麼意思。
一個母親,是會讓人放低戒心的。
所以,那些拒絕陳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