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心疼兒子這麼多年來孤身一人,老了也是孤苦伶仃。
“是。”嚴均成神情平和地回答,“什麼時候結婚,看她的心情跟時間。不過一定會結。”
嚴母喜形於色:“那就好那就好,我跟你爸都沒有意見,這樣大的喜事,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吃頓飯商量商量?”
長達近一分鐘的沉默之後。
嚴母看了眼坐在辦公椅上臉色淡淡的兒子。
她一驚,收斂了臉上的喜意,試探著喊了他一聲:“均成?”
“不了。”
嚴均成從容起身,“沒必要見面,也沒必要吃飯。她也不用跟你們見面。”
這話……
嚴母深知兒子對鄭晚的感情。
那麼,是不讓他們見鄭晚嗎?
“那你們的婚禮呢?”嚴母主動退讓一步,“既然你們要結婚,以後都是一家人,均成,這件事你有問過她的意見嗎?”
“爸身體不好,到時候您在醫院陪他。”嚴均成聲音平淡,“婚禮是我跟她的,只要我在,只要她在,其他人在與不在,都沒有影響。”
“均成?!”
嚴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什麼意思?他是打算這輩子都不讓他們再見到鄭晚?
嚴均成微微側身,如往常一般,語調沒有一絲起伏,內裡卻不容置疑,“媽,希望您跟爸能明白一件事,任何人阻礙了我跟她,我都不會再放過。”
大約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情。
他下顎緊繃,霍然地收緊了手,手背青筋暴起。
下一秒,卻又鬆開,平靜地說:“就這樣,我還有事,讓司機送您回去,過兩天我會去醫院,爸的身體您也不要太擔心,會有更好的治療方法。”
嚴母怔忪地看著兒子,滄桑了許多,她問:“所以,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在怪我跟你爸?”
“怪?”
嚴均成靜靜地品味了一下這個字,後神情沉靜地說:“不,不是。”
不是怪,那是什麼?
恨?
這件事,看似平靜安寧地過了二十年,今天被撕開一道口子,嚴母如遭雷擊,幾乎站不穩。
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均成,當年的事的確是我們不對,可是換做是任何人,任何父母,他們都會跟我們做同樣的事。
我們有什麼辦法,你當年高考能上全國最好的大學,你非要去南城,是,南城也有好的大學,但跟東城這邊怎麼能比?這是哪個做父母都不會接受的,均成,你將心比心啊!”
嚴均成神色自若地回:“您說完了嗎?”
他自小沉默寡言,從不與人爭執,倒不是脾氣多溫和,只是認為沒有必要。
不願意花費時間去「解釋」。
解釋本就是很多餘的事。
二十年過去了。似乎父母都沒有明白一件事,他從來不是在責怪他們阻止他去南城,他們的愛子心切,他從未否定過。
作為父母,他們可以教訓他,可以動用家長的一切權威來壓制他。
他們,不該去找她,不該去為難她。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錯什麼。
這是他的底線。
只可惜,即便是親情血緣,也是父不知子、母不知子。
今時今日,他們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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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均成是很有分寸的人。
即便鄭晚不提,他也不會隨意進出她們母女住的這間套房。
鄭晚知道他的習慣——多年不見,他跟從前沒什麼區別,在學生時代時,他也沒有特別交好的同學朋友,只要是學業之外的時間,他都要跟她在一起。
現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