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大坨藥膏敷在我臉上,除了顴骨旁的水泡,額頭上他非說也燙紅了,全部塗上厚厚一層。
鳳鳶送早點進來,看到我的樣子,沒忍住“噗嗤”笑出聲:「幹什麼了這是?打翻了硯臺還是掉進爛泥坑了呀,咦——臭死了。」
都怪鄧子射,外用的傷藥除了藥效,也得考慮一下顏色氣味使用感嘛。
屋裡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糯米雞和三丁包的香氣都被蓋住了。虞重銳坐在我對面,我往右側挪了挪,換到他左手邊,故意偏過頭不去看他。
他舉著筷子失笑道:“你要一直這樣拿半邊臉對著我嗎?”
我咬了一口三丁包,問他:“吃完早飯,你是不是就得走了?”
“我有兩月未曾休沐了,偶爾在家休息一天,應當不為過。”
我頓時開心起來,想起他之前說的話,盯著他問:“昨天你就在這兒等著我了嗎?等了一天呀?”
他垂目看自己的碗:“昨日不算太忙,傍晚順道回來一趟,想起這兩日是貴妃忌辰,你大概會過來。”
姑姑的忌日,他還記得,我家裡卻沒有人惦記了。
吃完早點,鳳鳶進來收走碗盤,虞重銳把藥匣放回櫃子裡。我瞧見架子最上層擺的東西有點眼熟,過去拿下來一看,果真是那枚柳毅面具。
“這個你還留著哪?”
面具拿在手裡略有些沉,再仔細看,原來是兩層嵌合在一起。我把它們一分為二,心下猶疑:“怎麼有兩張?店家多給了我一個嗎?”
雖然兩個柳毅長得差不多,但手工制就總有些差異,無法嵌得嚴絲合縫,所以我一拿到手裡就發現了。是上元節那天街上太吵了嗎,我沒有留意到?
虞重銳未答,只是將那兩隻面具拿過去重新合攏放回架子上,問我:“你的龍女呢,都丟了?”
柳毅和龍女本是一對,他還保留著。不行,我也得去問信王把我的龍女面具要回來。
我眼珠一轉,瞄到桌上還擺著我用茅草編的兩隻小鴿子,連忙拿過來,衝他諂媚道:“吶,這是我親手編的一對兒,送給你。”
虞重銳低頭看了看:“這是什麼?”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睜眼說瞎話:“鴛鴦。”
“鴛鴦有這麼瘦嗎?”
我把鴿子肚皮上的草往外抽出些許:“是我編得不好,這不就胖了?”
他一臉拿我沒辦法的表情,將那兩隻鴿子變身的鴛鴦和麵具一起擺在架子上。
我一晚上沒閤眼,現在到了瑞園,熟悉又安心的地方,吃飽了便有些睏倦,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虞重銳問:“看你眼睛紅的,是不是熬夜守靈了?去睡一會兒。”
難得有一日和他獨處,我哪捨得這麼睡過去,但眼皮又一個勁地直打架。我對他說:“你陪我一起睡。”
“好,你去隔壁榻上睡,我在旁邊陪你。”
這算什麼一起睡嘛!“不要。”
虞重銳抬起頭來看我。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耳朵又紅了,低聲斥道:“又胡鬧。尚未成親,怎可同床共枕?”
他怎麼也變得這麼迂腐,大白天的,還能幹什麼不成?“那我不睡了。”
他想了想,起身去臥房拿了一條薄毯,站在搖椅邊喚我:“過來。”
“幹什麼?”
“陪你睡覺。”
我立時喜笑顏開,蹦過去跳到他身邊。兩個人窩在搖椅上略有些擠,不過這樣正好。
我躺在他臂彎裡問:“這椅子是不是比原來那張大?”
他坐著足尖依然能夠到地面,輕點搖晃。“嗯。”
“你特意讓人做大點的嗎?”
“木工尺寸量錯了。”
口是心非,現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