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得打趣道:「你對你這兄長,倒是格外上心。」
賀星哪能聽不出人這怪裡怪氣的洗刷,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只有我這一個親人了,若我都不上心,便沒人上心了,徐大夫勿怪。」
這時候還不承認,徐長行挑了挑眉,按下了心下的一些猜測。
她已經替楚辭身上施過了針,施針時,楚辭的意識尚且清醒,但當進了藥桶,針開始落在頭頂後,楚辭的表情連帶著意識,都開始有了變化。
賀星與徐長行的對話,便是發生在楚辭正在進行藥浴的時候。
藥房中,只見楚辭當下正坐在一木桶之中,木桶下方是特製的灶臺,此刻的木桶正冒著熱氣,四周充斥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若賀星能看得見的話,定然會發現,楚辭的臉色已經變得青紫,額頭上虛汗此刻正沿著臉頰兩側流下,他的腦袋露在外面,而整個身子則全在桶裡,被一個木蓋蓋住了所有。
楚辭這會兒很難受。
他進桶時,桶裡面是密密麻麻一群蠕動的東西,僅一眼,就足以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若是尋常男子看到這個畫面,想必當場被嚇暈的都不少,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楚辭咬了咬牙,他沒有大驚小怪,沒有驚慌失措,除了臉色慘白多了幾分外,他最後還是站了下去。
徐長行還是第一次碰到看到這種畫面不喊不叫的人,經這一遭,她對楚辭倒是有了一些其他的印象。
這是一個十分特別的木桶,楚辭坐下後,整個人被分為了三段,腳踝下是一段,到了腳踝則用特製的木板隔開。楚辭坐在隔板的小凳子上,完全不用擔心隔板落下去。
徐長行並沒有和他們開玩笑,她說有毒物,那就是真的有毒物,楚辭的腳下很快就傳來了蠕動攀爬的感覺,與此同時,熱氣也很快沿著桶壁和縫隙冒了出來。
賀星一開始問過楚辭,感覺如何,楚辭只咬著牙道了句還好,便沒了旁的話。賀星怕打擾到人,也沒敢多問,是以她並不清楚楚辭正在經歷什麼。
反倒是徐長行那邊,見賀星全神貫注的留意著她的動靜,再見楚辭寧願自己忍著也沒告訴對方他在經歷什麼,她輕笑了一聲,覺得這兩人有點意思。
不過,一碼歸一碼,徐長行在治病時,既不喜歡自己說話,也不喜歡身旁有人巴拉巴拉的。
這期間她能突然打趣賀星一下,已是十分難得。
在這之後,除了專心祛毒外,她便再也沒隨便說什麼話。
賀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看不見不能做其他事打發時間,只能幹坐著期待能夠早些結束,此次診治能夠順利。
一個時辰後。
徐長行把紮在楚辭頭頂的最後一根針取出,她看了眼一直端坐在一旁的賀星,不客氣道:「過來搭把手。」
賀星立馬站了起來,「喔,好。」
只聽她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徐大夫?」
「拿著。」
徐長行直接遞了個碗給賀星,她先把人往下按了按,找好了角度,緊接著便叮囑道:「我不要你動,你就不能動。」
賀星現在的姿勢有些不太舒服,但她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好。」
「請徐大夫放心,我一定不動。」
以毒攻毒這麼久,現在便是檢驗成果的時候,徐長行撤掉了楚辭脖子上的蓋子,直接拿起了人已經被汗水和水蒸氣浸透的的手腕,眼也不眨就在楚辭的手指上割了一刀。
黑血很快流了出來,徐長行找好位置,放下了楚辭的手,任人的血液滴在賀星的碗裡。
賀星幾乎是在楚辭流血的瞬間,就聞到了極其腥臭的味道。
意識到可能是什麼情況,她手抖了一下,「林辛?」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