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感覺就是人有點勁瘦。但又不是那麼瘦,這一截腰窄的賞心悅目,每一塊肌肉都恰到好處,蘊藏著極強的力量。
他當然不瘦,寧安背過他,很重,非常重。
他身上全是不含水分的肌肉,肌肉量足夠強悍,爆發力全都蘊藏在這一層薄薄的肌肉裡面。
寧安看著斯諾德眼底迷離的血色在一點點的消退。面部沒有特殊表情,他總是很平靜,但平靜之中有總有一種剋制的傲慢。好像什麼都不怕。
空氣中彌散著一種很好聞的清風味道,有點像草木氣息,又有點像香水。
雖然一直覺得資訊素是一種鬼扯,但這一刻,寧安是真真切切的聞到了資訊素的氣味。斯諾德的體溫也在拔升,他傷口流血了。混雜著血腥氣,他好像發高燒了。
感覺斯諾德身體不太正常,總是在不明原因的發高燒。
而且這麼高的溫度,沒把他燒死也真的很神奇。
月色照著鳥巢的邊緣,地上是被踩踏的亂七八糟的雜草。斯諾德的背微微拱起。他不駝背,人形姿態下非常挺拔。月光陰影的交映下,一對漂亮的蝴蝶骨……
就很難用語言形容,有的人,好看,就連骨相都是美麗的。羨慕嫉妒恨!
他睜開一雙血色的眼睛,表情冷靜又迷離地看著她。
他的表情純淨無辜,薄唇殷紅。似乎不懂寧安為什麼突然發脾氣,眨了眨眼睛。那雙沉靜的眼睛因為蒙上了霧氣而溼潤了起來,顯得破碎。
血色漸漸褪去一點以後,只剩下清淡的粉紅。像哭過一樣,橙金色的雙眸如此的無辜。
“怎麼?”低沉優雅的嗓音含
著一絲沙啞,疑惑地問她。
斯諾德平時表情不多,靜靜的看著誰時候的就像一個活著的美夢。多看他一眼,就能輕易奪走了她的呼吸,獲得原諒。
……好的,你做什麼都是對的。
寧安沒出息地扭過頭:“沒什麼,你精神還正常嗎?”
“腦子疼?”
斯諾德沒有說話。
眨了眨眼睛,他的危機系統和潛意識已經兵荒馬亂。警報系統早已放棄了抵抗,變成一團亂麻。陌生又強烈的愉悅衝潰了他所有的理智,斯諾德憶起了獵殺時刻的短暫愉悅。
他想,比起獵殺,他更享受跟寧安貼貼。
……
昏暗的洞穴裡,一股強烈的來自猛獸的壓迫感肆無忌憚的傾瀉出來,藏在角落的和地洞裡的蛇蟲鼠蟻。
斯諾德平時其實收斂,讓人覺察不出來。現在一放鬆了警惕,氣勢就變得非常迫人。
那種壓迫,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威壓,能讓小動物寒毛直豎。斯諾德無意識地向四周釋放出威脅訊號,源自一種本能的強勢,在讓所有聞見資訊素企圖靠近的生物識趣地潰散。
它們感受到了強大生物正在肆無忌憚地釋放的訊號,感受到生命的威脅。正在爭先恐後,逃命一樣地往外爬。寧安不知道是不是斯諾德這個大型猛獸身上恐怖的資訊素傾瀉出去太遠,連外面草叢裡藏著的食草性動物和齧齒動物也在狂奔。
“你好像很輕易就能讓我失去理智。”斯諾德嗓音很低,幾l乎聽不見地咕噥了一句。
寧安耳蝸一陣一陣地發麻。
斯諾德張開五指,手指根根嵌入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握。正一點一點的將草原的風與月色的美麗送給她。
草原的風烈不烈不知道,但月色卻足夠的美麗。
草原的雨季還沒有過去,大概還會持續半個月。在這樣時節的夜晚,時不時突然就會下一場大雨。月色重新被陰雲遮蓋時,雜草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一場大雨從弱時起,只有一點沙沙聲。隨著風起,雨勢一點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