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碧粳粥,和他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又睡了。只不過瞧著她的精神比昨晚好了許多,一時眾人才都放下了心來。
徐仲宣守得她一會,心裡始終還是記掛著簡妍。於是他便叮囑著青竹和杏兒好生的守候著徐妙錦,自己則是出了凝翠軒的院門,望著荷香院而來。
只是到了荷香院的附近,他卻又並不敢就這般直接的進去找她。
這落在旁人的眼中,會怎麼說簡妍呢?往後讓她在這徐家又該如何的與他人相處呢?所以最後他在荷香院附近徘徊了一會之後,便走至這池塘水面上修建的石板橋中間的那處六簷飛角涼亭裡來,尋了個石凳坐了下去,然後只是抬頭望著荷香院東跨院的方向。
只是卻隔著一堵圍牆,便是他再如何的望穿秋水,那依然也是看不到佳人的蹤跡。
他望得一會,然後便伸了右手的食指,低頭無意識的在面前的石桌面上慢慢的划著。只是過得一會,待他反應過來之時,卻發現自己食指在這石桌面上來來回回的竟是寫著簡妍兩個字。
他自己便也不由得失笑,因住了手,又抬頭望著荷香院的方向。
這般再望得一會,忽然就只見從荷香院的院門那裡出來了兩個人,說說笑笑的,一面望著這處石板橋就來了。
他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一個人影正是簡妍。於是他胸腔裡的一顆心立時便不受控制的砰砰的亂跳了起來,放在膝上的一雙手也是緊緊的握成了拳,恨不能立時就起身站了起來,迎著她而去。
可到底還是狠命的壓抑住了自己的激動之情,只是面上一臉正色的端坐在那裡,內心裡卻是驚濤駭浪,不住的起伏著。
現下原就天熱,又是這樣的大日頭,人在日頭裡站了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倒只會覺得身上被火灼燒似的,燙的緊。
於是徐仲宣便見得簡妍手上拿了一柄湘妃竹的團扇,正伸手將團扇放在頭頂,遮擋著那刺目的日光,一面又微微的側著頭,和旁側的徐妙寧在說著話。
徐妙寧手裡也拿了一把團扇,同樣的放在頭頂遮擋著日光。
一時走在了石板橋的正中,離著涼亭尚且還有幾步路的距離,簡妍似是忽然看到涼亭裡還坐了個人,且看清了這個人正是徐仲宣之後,她面上的笑意滯得一滯,竟是有些想轉身就走的意思。
徐仲宣面上的淡定之色再也裝不下去了,索性是起身站了起來,叫了一聲:“簡姑娘。”
簡妍便抿了抿唇,心裡想著,這都能碰上?怎麼這樣大熱的中午他倒跑到這裡來了?倒是個不怕熱的。
只是再是方才想抽身就走,可這會既然徐仲宣已是看到她了,且還出聲和她打了招呼,她再轉身就走就顯得不大好的了。
簡妍也就唯有心中暗暗的叫了一聲苦,但還是同著徐妙寧走到了涼亭裡來,將拿著團扇舉在頭頂的手放了下來,面上帶了無可挑剔的淡淡笑意,循規蹈矩的對著徐仲宣行了個禮,也叫了一聲:“大公子。”
徐妙寧此時就在一旁笑道:“咦,大哥,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你?你也是來賞荷花的嗎?方才我拉著表姐要來這涼亭裡坐著一起賞荷花,表姐還說外面怪熱的,死活不肯出來,最後還是我硬拉了她她才出來。”
徐仲宣只是不著痕跡的偷眼望著簡妍,見她白皙如玉的面上雖笑意淺淡,但卻是看不出來絲毫的悲傷痛苦之色來。仿似昨晚半夜之時他見著的那個在水邊壓抑痛哭的簡妍只是他的幻覺一般。
他就在心裡想著,她果然是並不肯在他人面前露出她一絲一毫的脆弱來。只是她這般的將這些痛苦悲傷都藏在自己的心裡,該是有多難受?
想到這裡,他只越發的覺得心疼起簡妍來,於是語氣便也柔和了不少,說著:“是挺熱的。”
徐妙寧就笑道:“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