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十板子,然後叫了牙婆子來,立時就領出去發賣了吧。”
“表姑孃的一顆心倒是真狠,”秦氏就在一旁笑道,“這丫鬟可是想著要將所有的罪責都自己揹著,好保全你這個姑娘呢。只是你這個做姑娘的,不說心裡感激人家,倒是怕連累了自己,忙不迭的就趕著落井下石了。這要是我啊,可不得寒心死?還幫你背得個什麼黑鍋啊。“
秦氏的這話自然是有挑撥離間的意思。但不得不說,她這一番話說的確實是有些用。徐仲宣就見得雪柳望著吳靜萱的目光閃了閃,平放在膝蓋上的一雙手也是慢慢的蜷了起來。
目光掃過雪柳的那一雙手,徐仲宣淡淡的點評了一句:“你這一雙手倒是生的不錯。”
做大丫鬟的,日常所做的事也就是些鋪床疊被,端茶倒水之類的,粗活是半點不用做的,不消說一雙手也是養的白皙柔嫩,指如春蔥。
屋內眾人正不知徐仲宣為何忽然會說這樣的一句話,皆是有些愕然。吳靜萱甚至還垂頭望了一眼自己的手,又望了一眼雪柳的手,比較著到底是自己的手生的更好一些,還是雪柳的手生的更好一些。
但下一刻,眾人就聽得徐仲宣緩緩的在說著:“大理寺有一種刑罰,叫做拶。是將犯人的十根手指放在連起的木棍之間,然後兩個衙役在兩邊用力的收緊繩子。而隨著繩子漸漸收緊,犯人會覺得自己十根手指的骨頭正在一寸寸的被夾碎。他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頭慢慢碎裂的聲音。”
屋內的眾人都是女眷,平日原就很少出門。接觸到最多的責罰人的手段無非也就是打板子,扇耳光這樣的。這當會猛然的聽到徐仲宣說到拶這種刑罰,一時個個都唬的身上冷汗冒出,雪柳更是全身都在打在顫。原是放在膝上的一雙手更是都背到了身後去。
徐仲宣瞧見了,便又慢慢兒的接著說道:“還有一種刑罰。粗粗的鐵籤子,頂端那裡磨的細細的,尖尖的,照著犯人的手指,用鐵錘慢慢兒的釘了下去。一根鐵籤子釘了下去,犯人若還是不招,沒關係,用鐵錘再照著第二根手指釘下去。叮叮咚咚的,一下一下的,全都是鐵錘砸在鐵籤子上的聲音。若是衙役一時沒拿好鐵錘,失手砸到了犯人的手上去,犯人卻是不知道痛的。雪柳,你道這卻是為何?”
雪柳正被嚇的屏息靜氣的在聽著徐仲宣說話。明明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起伏,只是平鋪直敘的在說著這行刑的過程,可雪柳就是覺得自己眼前仿似能看到那犯人被人強按住了雙手趴在地上,有衙役拿了鐵籤子放在他的指甲上,另一個衙役手裡高高的舉著手裡的鐵錘,咚的一聲砸了下去,指甲碎裂,鮮血四濺。那犯人立時只痛得尖聲慘叫,身子撲騰的和跳離了水面的魚一般。可他的身子又被衙役死死的按住了,任是再如何掙扎,那也是無濟於事的。於是他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又有一根鐵籤子放在了他另一根手指上,衙役又舉起了手裡的鐵錘
似是錯覺,可雪柳就是覺得自己的手指那裡現下也是痛的厲害。似乎那鐵籤子就是紮在她的手指上一般。
她正被駭的一顆心緊緊的提了起來,仿似不會呼吸一般,只會倒抽氣,這時卻忽然聽到徐仲宣在叫著她的名字,問著她為何明明是一鐵錘砸到了犯人的手上,犯人卻是不會覺得痛。
她早就是被徐仲宣方才說的那一番平鋪直敘的話給唬的連眼珠子都不會轉的了,哪裡還會去想這是為什麼的事?所以她便只雙眼直直的望著徐仲宣,顫著聲音,說出來的話如同是凜冽寒風中的枯葉,抖的渾然不成個模樣。
“卻是為,為何?”
就見得徐仲宣唇角微扯,緩緩一笑。
明明他生的俊朗秀逸,這一笑可謂是明珠生暈,只讓他看上去更加的俊逸瀟灑,可是這一笑落在雪柳的眼中,只覺得比那地獄惡魔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口中森然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