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不了的。
李念蘭面上變幻莫測的神情落在簡妍的眼中,她便曉得,這李念蘭不過是隻色厲內荏的紙老虎罷了,她萬不敢將現下之事鬧大的。
於是簡妍便起身站了起來,朝著李念蘭走了過來。
桃紅色的百褶裙,底下的窄瀾上也是用了金銀絲線精心的繡了一圈精美的折枝玉蘭。走動之時,燦然生光。
簡妍在李念蘭的面前站定,面上雖然有笑容,可若是細看,那笑容裡也是帶了幾分冷意的。
“二姐,”她的聲音不緊不慢,隱約還帶了一絲笑意,“雖然我是得了個樂安鄉君的封號,但我總是想著,你我畢竟是姐妹,哪裡有讓你這個做姐姐的來對我這個做妹妹行禮的道理?所以妹妹我是從來沒有想過要在二姐面前擺什麼鄉君的身份的。只是一樣,我希望姐姐記得,無論前事如何,我現下是李念妍,是父親和母親的女兒,是皇上下旨所冊封的樂安鄉君。二姐若往後對著我的時候依然還是這般的頤指氣使,罵著我是烏鴉,說著我是冒充這樣的話,妹妹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到時少不得的就要用著鄉君的身份來壓一壓二姐了,二姐也不希望這樣吧?“
“你,你”李念蘭伸了手指著簡妍,只氣的目瞪口歪的。
簡妍卻是微微的歪了頭,對著她緩緩的綻放了一個笑容,慢慢的問著:“我怎麼?”
心裡卻是在十分爽快的想著,我就是用了我鄉君的身份來壓你,不服你就來咬我啊。
自然李念蘭是不敢真的來咬她的。
她只是氣的要死,可偏偏又不敢真的對簡妍怎麼樣。
若是她先前尚且還覺得簡妍是去年年初桃花林裡的那個商女,可以由著她嘲諷而也只是隱忍著不說話,可是現下,簡妍這樣的氣場大開,肆無忌憚的用自己的身份來壓著她。但偏偏簡妍說的每一句話明面上仿似都是在為著她好,為著她著想,讓人壓根就沒有法子來反駁。
她氣的頭都痛了,但簡妍依然還是在笑著。
“二姐,郭姑娘,”她笑的溫婉和善,溫聲的和她們說著,“這櫻花我已是賞過了,現下我要去我母親那裡陪她用午膳,就先走一步了。”
話落,帶著四月等人,轉身就揚長而去了。
婉姨娘正站在圓桌旁,服侍著鄭國公李翼用早膳。
紫檀木圓桌上鋪了大紅銷金江牙海水如意雲紋的桌圍,正中放了一隻黑漆描金攢盒,裡面放就九槅糟鵝胗掌、蒸臘雞翅、十香瓜茄等諸多細巧果菜。旁邊又有一大盤子的八寶饅頭並著一大盤子的白糖萬壽糕。又有一碗八寶蓮子粥。
那碗八寶蓮子粥李翼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皺著眉不悅的說道:“甜膩膩的,誰吃這個?另換一碗來。”
婉姨娘便趕著讓丫鬟換了一碗玉田紅稻米粥過來。李翼這才就著那些醬菜吃了兩碗,又吃了四個八寶饅頭。那白糖萬壽糕卻只吃了半塊就放下來了。
想來也是嫌甜膩了,不愛吃。
飯後小丫鬟端了水過來給李翼淨手。婉姨娘親自的自丫鬟手裡託著的烏檀木托盤裡拿了雪白的手巾遞了過來。
李翼接了,隨意的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然後復又遞給了婉姨娘。婉姨娘接了過來,放到了托盤裡,因又示意著小丫鬟全都退了下去,又讓柳嫂拿了上個月國公府進出的流水賬冊過來。
李翼這時候已經是坐在椅中,手中拿了一塊雪白的布巾正在擦拭著一把劍。
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就算這麼多年都是賦閒在家了,可當年金戈鐵馬,劍指叛軍的時光那始終都是無法忘卻的。所以他閒來無事的時候倒都會拿了布巾,仔細的擦拭著當年陪著自己上過戰場的這把佩劍。
原就是鋥亮的劍身,但李翼依然十分寶貝的用布巾反覆的擦拭著。
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