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養神。
他的風寒並沒有好。今日仍然一直高熱頭痛,只是他依然還是不顧徐妙錦和齊桑等人的勸阻,一定要親自過來接簡妍。
早一刻看到她他便會早一刻心安。如現下這般,攬了她在懷中,縱然是他自己全身灼熱似火燒,頭痛欲裂,可他也依然覺得是值得的。
一片靜謐中,可以聽到馬車車輪滾滾的聲音。有早春料峭的冷風吹過,拂起車窗上的簾子,橙紅色的夕陽灑了進來。
簡妍昨晚並沒有睡好,又是焦慮了這麼些日子,現下倚在徐仲宣的懷中,她只覺得內心安寧平和一片。於是在這轔轔的車輪聲中,她閉著雙眼慢慢的睡著了。
然後也不曉得過了多久,她被四月給叫醒了。
睜開眼一看,方覺前面藍底白花的車簾子已經被掀開了。而外面天色已然昏暗,有數點寒星正掛於幽藍的夜空中,閃閃爍爍的。
四月正站在馬車旁,一手揭了簾子,一面正在輕聲的喚著她:“姑娘?”
簡妍坐直了身子。
起的太快了,頭頂磕到了徐仲宣的下巴上,有些痛。
她低聲的哎喲了一聲,一面伸手去摸自己的頭頂,一面就轉頭去看徐仲宣。
徐仲宣正背倚在車廂壁上,雙目緊緊的閉著,並沒有醒。
方才磕的那樣重的一下,他竟然都沒有醒?
簡妍心中訝異,便伸了手去拍他的臉,叫著他:“徐仲宣?徐仲宣?”
入手滾燙一片,無論她如何的叫喊,可他依然還沒有醒。
簡妍直覺不對,顧不得許多,忙叫著:“齊桑,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他身上這樣的發燙?”
齊桑忙搶上前來看視,又說著:”公子前幾日就得了很嚴重的風寒,一直髮著高熱,今日也沒有好些。只是聽得姑娘您在那裡,所以他一定要親自去接您回來,小的和四姑娘再怎麼勸,公子都是不聽的。“
他竟然一直在發燒?難怪剛剛她一直覺得他的手和臉都是那樣的燙。但她只以為著他這是見著她安好過於激動的緣故,渾然就沒有想到其他的上面去。
簡妍的手在發抖。她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縱然是心中亂紛紛的一片,可她還是竭力的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之後,而後她吩咐著齊桑:“快將徐仲宣扶到他臥房裡去躺著。”
又問著齊暉:“他有沒有瞧過大夫?大夫怎麼說?家裡還有沒有大夫開的藥?”
齊桑已是扶著徐仲宣進了院子。齊暉則是忙回答著:“前幾日太醫署裡的太醫來看過,說公子得的是很嚴重的風寒。太醫開的藥家裡還有的。只是姑娘,公子素來最怕的就是吃苦的東西,那些藥就是煎了出來他也不吃的。”
看起來這樣冷靜內斂的一個人竟然連吃苦藥都怕?簡妍一時都不曉得到底該說什麼了。
“去將太醫留下來的藥煎一服出來。”
他若是不吃,掰開嘴灌也得給他灌了下去。
齊暉答應了一聲,忙忙的轉身跑了。而這邊簡妍又吩咐著四月去打了溫水過來,自己則是跟著齊桑到了徐仲宣的臥房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