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的時候,耳中聽到的都是外面嗚嗚的風聲。
而今日一早四月提了熱水進來的時候,面上帶了雀躍的笑意,只說著:“姑娘,下了好大的雪。外面哪裡都是一片白呢。”
簡妍正在扣著長襖上的琵琶扣,聞言點了點頭,隨後便道:“我曉得。這雪是從昨晚後半夜時分開始下起的。”
四月一聽,面上的笑意就跟凍住了似的,只僵在那裡。同時她心裡也不大自在起來。
姑娘竟能一下子就說得出來這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的,那不也就是說,姑娘昨晚到了後半夜時分還沒有睡著?
姑娘心裡這到底是裝了多少事呢?
四月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很是心疼簡妍。但她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手腳麻利的伺候著簡妍梳洗。
待得她伺候簡妍梳洗完,碧紗櫥上的碧青軟綢簾子就被掀開了,有個丫鬟走了進來。
這丫鬟十六七歲的年紀,生的甚為的細巧幹淨。
她手中提了一架竹雕大漆描金的食盒,進來之後對著簡妍屈膝行了個禮。
“姑娘,這架食盒是方才太太屋裡的珍珠姑娘送了過來的,說是姑娘今兒的早膳。”
這丫鬟名叫碧雲。那日簡妍同簡太太說了她不去周元正別院裡去住的事之後,次日周元正就打發了一個丫鬟和一個媽媽過來,說是要讓她們兩個近身服侍著簡妍。
簡妍也沒有推卻,一人給了一個裝了一兩銀子的荷包,隨即便讓她們留了下來。
這碧雲倒是個話不多的。簡妍吩咐了她做事,她就悶頭做事,也不問緣由。若是簡妍不同她說話,她就垂手站在一旁,再沒有一句話的,倒和這屋子裡的一件擺設一般,很是省心。
當下簡妍就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勞煩你了。”
對著周元正遣過來的人,她雖然是心中不喜,但若是她們沒有觸碰到她的底線,她暫且也並不想和她們撕破臉皮。
“姑娘真是折煞奴婢了。”碧雲又行了個禮,隨即便將食盒裡的飯菜都拿到了臨窗炕上的炕桌上擺好,說著,“請姑娘過來用膳。”
等到簡妍坐到了炕上,望著炕桌上的飯菜時,見是一碟子的蝴蝶卷子,一碟子鵝油蒸的香菇豬肉燒麥。小菜則是一碟子花筍乾,一碟子糟魚。另外則是一大碗的阿膠粥。
旁的倒也還罷了,簡妍見著那碗粥卻是有些哭笑不得。
因著這道粥雖然是用了紅糖調味,可味道真的還是不怎麼樣啊。
但縱然如此,她還是坐了下來,慢慢的將這一大碗阿膠粥都給喝完了。
這些日子以來,她每頓的飯菜大多都為補血的。便是米飯稀粥也多是諸如加了黃芪當歸之類的補血飯,或是加了黑米紅棗的補血粥。
這樣關心她的人,她如何會不知道是誰呢?所以便是這阿膠粥再難喝她也會全都喝完的。
待得早膳用完了,碧雲手腳麻利的收拾好了炕桌,簡妍便自旁側的小書架上拿了一本書,靠在靠背上看著。
四月抱了一張毯子來給她蓋在了腿上,又拿了裝滿了各色蜜餞的黑漆描金攢盒放在了她手側的炕桌上。
簡太太這些日子是萬不敢再得罪她的,一應吃喝都是緊著最好的給她。簡妍也沒有客氣,一一的照單全收了。
屋外的雪還在下著。若是真的凝神靜心去聽,可以聽到細微的,如同螃蟹在沙地上爬行一般的沙沙聲。而雪光隔著白色的窗戶紙透了進來,映得屋子裡較往日亮堂了許多。
簡妍目光雖然是在望著手裡的書,但神思卻早就飄得遠了。
她在想徐仲宣。
自從那日一別之後,其後她就沒有再見到過他了。
這一來是周元正遣了碧雲和崔媽媽過來,平日裡但凡她出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