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明曉得前路會兇險無比,可能一步踏錯就會萬劫不復?”
環著她的雙臂緊了緊,然後徐仲宣垂下頭去,望著簡妍。
屋中雖然留有一盞燭火,可被絹紗的荷葉錦鯉圖屏風一擋,到了這帳子裡,依然還是昏暗的。
可即便是在這樣的昏暗中,徐仲宣依然能望見簡妍溼漉漉的一雙眼。
她估摸著是有些想哭了。
只是權勢怎麼會不重要呢?他們兩個人之間這幾年裡受的那些磨難,不都是因著他手中權勢不夠重的緣故麼?不然他們早就是成親了,且又何必要簡妍受了這樣多的罪。
縱然是簡妍不說,可徐仲宣也曉得,聶青孃的事,簡妍心中永遠都是愧疚的。多少次的深夜時,他聽得簡妍在夢中痛哭,叫著娘,說著一切都是她的錯。
可這些原本就不該是她承受的。
於是他便點了點頭,低聲的說著:“嗯,很重要。”
簡妍便嘆了一口氣。
畢竟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她如何會不曉得他的心思?
當年周元正的事,長公主和太后意欲讓她遠嫁西北的事,想必是讓徐仲宣心中很是震動的,不然他雖然是看重權勢,但也不至於如現下這般,幾乎都到了有些喪心病狂的程度了。
於是她想了想,然後便輕聲的說著:“可是我們已經成親了。我在你的身邊,沒有什麼事會分開我們的了。”
徐仲宣自然也是曉得他們已經成親了的,可是他依然還是擔心。
他總是想護她周全,任何有可能會讓他們分開的事都不想讓它發生。所以他想要無上的權勢,這樣便不會有任何人會威脅到他和簡妍。
“即便是你在我的身邊了,可我依然還是不放心的。”他低聲的說著,“且現下我手中握有的這些權勢,我覺還是遠遠不夠。”
可他現下已經是內閣首輔了,也當得起權傾朝野這四個字了,就這樣他猶且還嫌不夠?
於是簡妍想了想,終究還是問著他:“那你是想要做皇帝嗎?”
可是皇帝又如何會是那樣好做的呢?上輩子歷史學了下來,五千年之間,篡位成功的能有幾個?且那基本都是在亂世裡。便是王爺篡位成功的,也就只有明成祖朱棣一個人而已。而且,那些人多少都是要手中有些兵權的,而徐仲宣即便是現下貴為內閣首輔,可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個文官罷了。
簡妍這樣直接的話,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大逆不道。若是旁人,只怕這當會都已經是嚇的面色發白,雙膝一軟,直接跪了下去的。可徐仲宣卻是面色如常,甚至是唇角微牽的笑了笑。
但隨後就見他搖了搖頭,說著:“江山易主,豈是那樣容易的事?即便是我想,但這也是不可能的事。且不說我調動不了兵馬,便是真的僥倖成功了,拿什麼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那個位置我做不得兩日就會被人給拽了下來。”
簡妍聞言,略略的鬆了一口氣。
她還真怕徐仲宣一個想不開就跑去謀逆了呢。
她並不是個很有野心的人,無非是想同徐仲宣在一起安安靜靜的過著平淡的小日子罷了。可若是徐仲宣有了那樣的念頭,那註定他們這一輩子都是不會消停的。
但這時,她就聽得徐仲宣在慢悠悠的說著:“但是我可以考慮做曹阿瞞。”
簡妍大吃一驚。
難不成他是想學了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
“你,你想做什麼?”簡妍的聲音有些發顫,“徐仲宣,你到底想做什麼?”
徐仲宣垂眼望著她。
他面色雖平靜,但眸光卻幽深,讓簡妍瞧了,禁不住的就開始覺得心慌不已。
她伸了手,緊緊的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似是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