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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來了,她是可以及時通風報信的。
而此時徐仲宣緊緊的將簡妍抱在懷中,聽著她壓抑的痛哭聲,他只覺得心中似是壓了一塊重若千斤的大石頭一般,是那樣的沉悶。
簡妍一面揪著他的衣袍前襟痛哭,一面斷斷續續,哽哽咽咽的說著:“我娘是自盡的。她是吞金自盡的。她都是為了我啊,她都是為了我啊。”
徐仲宣心中一震。
雖然他早先就已經猜測到了聶青孃的死約莫應當是自盡的,而不是對外所說的病發而亡,但是現下從簡妍的口中聽到了這句話,他還是覺得震驚不已。
聶青娘雖然是一片心的為了簡妍著想,但自此之後,他的小姑娘終生只怕都是無法對這件事釋懷的。
他垂頭,望著在他懷中哭的滿面淚痕的簡妍。
上次相見之時她眉眼之間還是那樣的神采飛揚,但是現下卻是滿面憔悴,人更是清減了不少。
心中驟然一痛。
他收緊了雙臂,下巴抵在她的頭上,低聲的說著:“都是我無能,才讓你遭受了這樣的苦痛。”
那日得鄭華給他說了那則訊息之後,他原本是想著回去就寫了章奏,請著皇帝給他和樂安鄉君賜婚,然後趕著明日一早就呈了上去。他那時想著,便是皇帝不允此事,那也是沒有關係的。
京城到西北千里迢迢,他自然是會想了法子的在這路途上動手腳的,總之是絕不會讓簡妍嫁給什麼興平王世子。只是沒想到,當日夜裡他就收到了一則訊息,說是鄭國公夫人沒了。
當時他便猜想著鄭國公夫人的死是有內情的。不然哪裡會這樣的巧,她偏偏這個時候沒了?倒正好解了簡妍面臨的這個困境。
而現下聽得簡妍這般親口所說,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此刻他心中只有滿滿的自責。
都是他無能之故,不然簡妍何至於要遭受這樣的苦痛?
他牢牢的將簡妍圈在了懷中,唇線繃的緊緊的,幽深的雙瞳中滿是自責。
而這時四月卻是忽然轉身,快速的低聲說著:“姑娘,彩珠在外面。”
彩珠是婉姨娘身邊的大丫鬟。
簡妍聞言,便忙離了徐仲宣的懷抱,起身走到了門外去。
聽桐和聽楓正在庭院裡揪著彩珠,問著她在外面探頭探腦的是要做什麼。
彩珠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但其實是方才有人說徐仲宣過來了,三姑娘去見他了。聯想著上次徐仲宣過來提親的事,婉姨娘便以為著徐仲宣和簡妍之間定然是有私情的,所以便忙遣了彩珠過來打探。
婉姨娘只想著若是能在此時捉住了簡妍同徐仲宣單獨相處,她自然是可以將此事嚷嚷開來的。
此時府中還有其他前來弔唁的賓客在,若是將此事嚷了出去,不說人言可畏,簡妍能羞憤至死,可至少她的臉面是再也存不住的,到時看她還怎麼好意思握了掌家的權利在手中。
但誰料想彩珠不過在院外冒個頭的功夫,還沒等她偷偷摸摸的進來打探情況呢,就被聽桐和聽楓給發現了。
簡妍近來做事越發的謹慎了。即便是來見徐仲宣,可她還是帶了好幾個丫鬟在身邊,這樣便是有人想拿這事來說事,她又怕得什麼呢?
這好幾個丫鬟在身旁陪伴著她,說了出去,她又並非是與徐仲宣單獨相處的。
當下簡妍領著四月出了花廳,攏著雙手站在青石臺基上,一臉平靜,只慢慢的吩咐著:“聽桐、聽楓,放開她。”
聽桐聽楓聞言,便垂手退至一旁。
簡妍此時揚了揚下巴,示意著彩珠過來。
彩珠接觸到她冷淡的目光,小腿肚子就有些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