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宣一定要攆吳靜萱離開徐宅的事沒有釋懷,所以對著徐妙錦的這事就不想多管,只說這是大房裡的事,她是管不到的,讓杏兒求著大太太去。
只是將杏兒打發走了之後,吳氏心裡到底還是怵著徐仲宣的,隨後便又遣了丫鬟去打聽這事。得知秦氏是說著,她是不管家的,縱然四姑娘是她大房裡的姑娘,可論理這也該老太太讓人去請了大夫來給四姑娘診治才是,她是再不管的。吳氏聽了,心裡便也窩著火,只想著,既然秦氏這個做嫡母的都不管徐妙錦的死活,她這個做祖母的,且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祖母,倒是為什麼要管徐妙錦的死活呢?由著她去也便罷了。左右只是一個風寒,還能死了人不成?說不定過了一晚上就好了的,因此也賭氣不去理會。
可隨後又聽說昨日傍晚徐仲宣回來了,讓自己隨身的小廝立時就去請了大夫來給徐妙錦診治,吳氏一聽,就又有些坐不住了。於是剛剛她想了想,到底還是讓祝嬤嬤帶著明珠和一個小丫鬟來給徐妙錦送些補品,想著也是做給徐仲宣看看,以示她這個當祖母的心裡還是有徐妙錦這個孫女兒的意思。
只是現下祝嬤嬤瞧著徐仲宣神情之間甚是冷淡,言語之中也甚是嘲諷,心裡便知道,甭說只是送了這些人參燕窩阿膠,這當會便是送了龍肝鳳髓來,只怕大公子心裡也是怪著老太太的了。
而徐仲宣見著祝嬤嬤還沒有走,面色便又沉了幾分。
祝嬤嬤瞧見了,忙又賠笑道:“老太太還有一事讓老奴對大公子說上一聲呢。”
“說。”徐仲宣言簡意賅,簡單利落。
祝嬤嬤就說著:“老太太這些日子因想著,四姑娘身旁的丫鬟年歲皆是不大的,倒會做得些什麼呢?這次四姑娘著了風寒,可不就是她身旁的這些丫鬟伺候不周的緣故?於是老太太便想著,莫不如在自己身旁挑了一個做事穩重的丫鬟給了四姑娘,也是她做祖母的對孫女兒的一片心意。因挑了這好幾日的,冷眼見著這明珠性子穩妥,心思又細,模樣兒在松鶴堂一眾丫鬟裡也是個出挑的,便想著要將明珠給撥到四姑娘的房裡來。這一來平日裡明珠自是可以細心的伺候著四姑娘,也好讓大公子在京城的時候不用擔心四姑娘,這二來,大公子每次休沐回來之時,身旁也很是該有一個貼身的丫鬟伺候著鋪床疊被,照顧起居的。豈不是一舉兩得的事?“
簡妍原先只是坐在一旁,事不關己的聽著他們說著話兒,可這會子聽完了祝嬤嬤說的這一番話之後,她搖著團扇的手便一頓,嘴也撇了撇。
吳氏哪裡是想著要將這明珠撥到徐妙錦身邊來照顧她的呢,分明是想著要塞到徐仲宣的床上去,好‘貼身’的伺候著他吧。
先是一個吳靜萱,現下又是個明珠,下一次倒不曉得又會想塞個什麼人過來。
她就想著,果然徐仲宣這樣的一個青年才俊,總會是不斷有人給他身邊塞女人的。家裡的長輩是這樣,外面的同僚怕不也是這樣?日後他只怕身邊就會是有一大群的鶯鶯燕燕的了。
思及此,方才她那一顆還總是會對徐仲宣軟下來的心立時就重又變得硬了幾分起來。
她倒是在這裡多得個什麼情呢?她就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趕著搶著要憐惜徐仲宣的女子有那麼多,她倒混在中間起得個什麼勁兒?
而祝嬤嬤這一番話一說出來,徐仲宣立時便望向了簡妍。
見她嘴角有些不屑的撇起,又側過頭了去,只是冷淡著一張臉望向前面的冰裂紋格心的槅子,他心中不由得就有幾分慌了起來。
簡妍定然是多心了,只怕今日上午她好不容易才對自己的態度變得和緩了些,現下這會又要變得和以往一樣的客套疏離了。
於是徐仲宣一時就甚是惱怒著吳氏和祝嬤嬤。
“出去。”他一張臉陰沉的仿似就要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