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穫,切忌喧譁。」
「是,是,」我感動得說不出話來,「正應如此。」
「你好象聽懂了。」
「我明白,我一直希望做到那樣。」
杏友姑媽笑起來,「說易做難可是?」
「失意時要靜最難,少不免牢騷抱怨,成功時靜更難,人人喜誇口炫耀。」
杏友姑媽微笑,「你爸說你很會做人。」
我承認:「我不輕易叫人欺侮,可是我也不佔人便宜。」
「你的經濟狀況如何,告訴我,你擁有什麼名貴的資產。」
我笑,「我有一輛乎治廠製造的九排檔爬山腳踏車。
杳友姑媽當然知道我說些什麼,「嘩,你的收入不薄。」
我微笑,「我生活相當舒適。」
「從事文藝工作就不容易了。」
「世上無論什麼職業,都是靠才華換取酬勞,摘清楚這一點,也就懂得儘量爭取。」
杏友姑媽看看我,「你不像你爸,你爸是名士。」
「他是標準書生。」
「我爸也是。」
「他做什麼工作?」
姑媽的思潮飛出去,回憶道:「他是教書先生。」
這麼巧,我跳起來,「同我爸一樣。」
「差遠了,」姑媽嘆氣,「令尊有英國大學博士文憑,堂堂教授,近日又升做院長,家父在國內畢業,學歷當年不獲殖民政府承認,不過在一家所謂書院任教,待遇菲薄,地位低微。」
「可是看,他的女兒是莊杏友。」
「自修,你真懂得討好長輩。」
「告訴我關於愛情。」
姑媽駭笑,「你想知道什麼?」
「一切,所有宇宙奧秘。」
「我也還在摸索中。」
「是嗎,你不是已經御風而行?」
「自修,你把我當神仙。」
「人到中年,是否隨心所欲,再無牽絆?」
「笑話。」
「不是嗎,」我吃驚,「若不長智慧,光長歲數,怎麼對得起自己?」
她靠到椅背上,「中年人也有憧憬。」
「是什麼?」我大大納罕。
「我還在等待事業另一次大突破,還有,」她停一停,「看到英俊的男人,我照樣目不轉睛。」
我大笑衝口而出:「我也是!」
姑媽攤攤手,「看,與你們一般幼稚。」
「是這種慾望便我們維持青春吧。」
「我想是,渴望不止,人亦不死。」
我樂不可支,從來未普與一個人談得這樣高興過。
「你們執筆為生的人,聽得最多的,大抵有兩個問題。」
「啊?」
「一是我有個好故事,希望你可以把它寫出來。」
「對對,」我笑,「你怎麼知道?」
「二是該件事這裡講這裡散,千萬不要寫出來。」
我絕倒,她說得再好沒有。
「我請你來吃飯,也有個目的呢。」
「是什麼?」
「你可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
「求之不得。」
「對你們這一代來說,可能十分沉悶。」
「不要緊,我有一支還算靈活的禿筆。」
「那就不是禿筆了。」
我一直笑,也不算生花妙筆。
「我在本市渡假,約有一個月時間,你得天天來陪我,聽我說故事。」
「一定來。」
「每天上午九時到十一時,你可起得了床?」
「放心,九時都日上三竿,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