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她輕輕地勾著他,一會兒他舔咬她。
本就寂靜的屋子裡,一點點聲響都無比地清晰。
這是他們?的家,他們?的臥室,他們?過去纏綿過無數次的床。
他們?同時?掉進了陷阱中。
肺活量她跟他沒法比,略遜一籌,她快不能呼吸。纖弱的身軀很難承受他的壓制,她下意識胡亂地伸手,攀著他的肩膀,抓了抓,卻不是抗拒,他有所?察覺,單手摟著她翻了個身,讓她伏著他的胸膛。
不知道親了多久。
可能是氧氣都被他搶走了,她暈暈乎乎的,不知今夕何夕,還以為這個吻結束時?,他卻貼上了她的脖子,高挺鼻樑恰好抵住頸部動脈,感受著她急促的心率。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但他的呼吸好像拂過了她的心臟,她腦內的一根絃斷了。
他是有意的。
能夠感受到脈搏還有心率的地方有哪些?
頸部、胸口、手腕……季清羽又被他託著背,躺回在床上,仰著頭,無助地沉陷在柔軟的枕頭裡,大口大口地喘息,就像是擱淺在岸邊的一條魚,水分在一點點地蒸發。
“你想洗澡嗎?”
馮成則聲線喑啞,卻仍然耐心地問她。
季清羽還沒回過神來,她明明沒有體驗過喝醉的感覺,但她確定,肯定像她現在這般。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傳至她的耳膜,連在一起卻遲鈍地不太理解話語裡的意思。
好一會兒,她才悶悶地回:“……要。”
出了好多汗,不止潮熱,口還很渴。
其實在黑暗中,手比眼?睛更管用?,他寸寸探索過,早已?經“看”清了所?有他好奇的一切,但她不知道。顧慮種種,他放緩語氣道:“那我去客衛?”
“嗯。”
馮成則直起身子,卻在下床時?,折返回來傾身,季清羽將手放在肚子上,兀自平復著呼吸、心跳,倏忽,一個剋制的輕吻落在她的額頭上。
等馮成則離開臥室後,季清羽還是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她抬手,下意識地放在胸口上,感受著撲通撲通的心跳。
跳得?太快太快。
其實就算他最後沒有親她的額頭,她也不會介意。一來?,他們並沒有實質性地發生什麼,於她而言,也不需要?所謂事後的撫慰,二來?,她也的確從這漫長的接吻中獲得了快樂。
或許還比他要?多,對於給予自己快樂的人,她通常都會很?包容。
但是,那個額頭吻,確實讓她的心輕顫了一下,有類似心悸的感受。到這一刻,她才真正地明白?他所說的“一切如常”是什麼意思,不只是保持夫妻關係這樣?簡單,而是他會學著像丈夫愛妻子那樣?愛她,她也要像妻子愛丈夫那樣愛他。
也許是他之前都太過理性,她錯誤地以為,他要?的只是有名有實的婚姻,僅此而已。
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這樣?。她坐起來?,開了閱讀燈,柔和的光線驅散了黑暗,眼睛有些不適應突如其來?的亮光,她閉上眼睛,緩過之後,隨手拿過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摁亮螢幕,有幾秒的錯愕,從他關燈到現?在,居然都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她跟人接吻的時長全是他重新整理了最?新記錄。
下床穿好拖鞋往衣帽間走?去,屋子裡的溫度並不高,不過折騰了這麼久,她感覺身上都沁出了汗,有些黏糊,怪不舒服的。只是視線放在懸掛著的一排睡衣時,猶豫糾結了十幾秒鐘,最?後,還是誠實地選了套真絲吊帶睡裙。
現?在再穿保守的睡衣,那就沒必要?了。
從衣帽間出來?後,她直奔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將面板上的熱度以及他手掌撫摸過的觸感沖掉以後,拿起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