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機放在枕頭底下。
原本那玩意兒已經被她藏在了行李箱裡。
發生了這種事她如果還能安然入睡,那她的心是有多大。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她乾脆坐了起來,裹上披肩,腳踩進拖鞋裡,輕輕地將門拉開一條縫,外面昏暗的光趁虛而入。
張助理已經放下椅背躺著入睡,他大概常年出差,已經很有經驗,戴上了眼罩跟耳塞,世界如真空般寂靜。
偶有顛簸,也吵不醒他,這麼完美的睡眠狀態可真讓人羨慕。
哪怕動靜再輕微,神經處於緊繃中的馮成則也聽見了。
他轉過頭,漆黑的眼眸隨意看向季清羽。
季清羽清了清嗓子,推開門,放輕步子,朝他走來。
“坐。”馮成則猜測她有話跟他說,點了點下巴,示意她在他對面坐下。
私人飛機非常寬敞,張助理跟他們之間隔著一段距離。哪怕沒戴耳塞沒睡著都不一定能聽清楚他們說話。
現在整個世界安靜得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
季清羽輕輕坐下,攏了攏披肩,看向空了的香檳杯。
馮成則瞥了一眼,起身,開啟櫃子,問她:“想喝什麼?”
“都可以。”季清羽出來的確是想喝點酒助眠,要是在箱子裡翻到什麼褪黑素她也早就吃了,不至於磨蹭到現在。就算可以躺著睡,可二十多個小時的飛行也太漫長了,是很受罪的一件事,看馮成則就知道了,此刻他眼裡也難掩疲倦。
馮成則挑的是還剩半瓶的桃紅香檳。
倒在杯子裡帶著夢幻的粉紅色澤,一下就俘獲了季清羽的心。她盯著,細膩的果味瀰漫開來,突然就有點渴了,試探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味道比她想象得要好很多。
馮成則並不喜歡這類酒。
但開啟櫃子,都是桃紅香檳居多,他複雜地想,應該是五年後的他考慮了妻子的口味才讓人添置的。
季清羽也不知道能跟馮成則聊什麼,但她想起了一件她很關心的事,小聲問道:“馮總,我們到景城以後真的要去接孩子嗎?”
馮成則愣住。
他知道有個女兒,可沒有實感。手機裡有照片,他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是個微胖的小女孩,眼睛圓溜溜的,扎著小辮子,他放在膝蓋上的手無意識地收緊,感覺荒謬的同時,內心深處也對那個小胖妞莫名感到好奇。
“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季清羽猜測,孩子的名字裡應該有個“沅”字。
馮成則也不知道。
“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季清羽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雖然這是她的身體,但這五年的種種她沒經歷過。
“不會。”
馮成則淡淡地說:“只要你和我不要說奇怪的話,也不要做奇怪的事,沒有人會懷疑。”
的確,這種事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季清羽是不會相信的。她也算博覽群書,什麼穿書、重生、快穿、古穿今她通通都看過,最上頭的時候還試著動筆寫過,當然在寫到第三百字時,她的作者生涯就已經告終。別說大學時的論文,光是學生時代八百字的作文都能將她折磨得不行,一部幾十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