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資過人,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人,這個從小被先帝拿來跟他做比較的人,格外的恨之入骨。
他表面上從未表露過分毫,可卻在暗地裡動用各種小動作,終於悄無聲息的對穆成景下了手。
習武者武功盡失,無異於變成殘廢,自小從未經受過大風大浪的穆成景自然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現實,但遭逢家變之後,他早已看透人性涼薄,遇任何事都能泰然面對了。
尤其在遇到莫淺淺之後,他便覺得活著已是穆家上下給予他最為珍貴的東西了,就算這餘寒散之毒困住他一輩子,也不足為懼了。
“布魯叔叔不必擔憂,這兩年來我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生活了,除了不能用武之外,並不影響正常生活。”
“餘寒散之毒每逢十五必會發作,非但要受萬蟻噬心之痛,還會令人猶如置身極寒之境,痛不欲生。”布魯眸中盡是痛惜,恨不能將宇文軒剝皮抽筋,“你這些年,究竟是如何熬過來的?”
“再大的痛處,也不過父王母妃與兄長和姐姐的人頭被人懸牆示眾,而我連為他們收屍也不能。”九月垂眸,嚥下一口血,“痛不欲生,不過爾爾。”
人生只最痛,莫過於誅心。
人生百態各味其苦,他都已經嚐遍了,更何況他如今早就已經習慣了餘寒散毒發時的痛。
外頭天色漸晚,待風烈為他療傷過後,血止住,他便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你做什麼?”布魯摁住他的肩膀。
“主子,你現在身體虛弱,急需休息,不能再亂動了!”風烈連忙說道。
“天晚了,我已出來一整日,若是再不回去,淺淺該擔心了。”九月拍拍布魯擱在他肩膀上的手,衝他一笑,“布魯叔叔不必擔憂,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瞭解,無礙的。”
九月的性子執拗,這點布魯從他小的時候就是了,他若執意要走,便是他想攔也攔不住的。
“好,你若執意走我便不多加阻攔,只是你胸前的傷口橫胸穿過,需得趕緊就醫問藥。如今五洲江山社稷全數寄託在你身上,你萬萬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好,我知道了。”
九月離開之後,布魯將軍立於原地半響,而後重重的輕吐出一口氣。
“馮嶽,你覺得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他開口問道。
“這”馮嶽為難,半響搖了搖頭,“將軍恕罪,屬下不知。”
“你不是不知,只是不敢知。”布魯將軍搖了搖頭,望向中州的方向,雙手抱拳朝天邊一拱手,“將軍,萬望您保佑世子平安!”
九月的身受劍傷,加之風烈剛得知他武功盡失的訊息,便本不願讓他騎馬加重傷勢。
可他為了趕緊趕回家,便讓風烈買了身新衣袍換上,快馬加鞭的趕了回去。
就算風烈為他點了止血的穴道,但傷口較重,也難免滲了血。不過好在九月讓風烈買的黑色衣袍,哪怕染了血也是看不出來的。
“回去以後不得對任何人提及我受傷之事,尤其是對淺淺。”九月朝身後之人叮囑道。
風烈頷首,應道:“是。”
他一步跨進院落,正在廚房門檻上坐著,拿著一個碗一根筷子可憐兮兮的敲的莫清清,在看到他之後,臉上的笑甭提有多燦爛了。
“九月哥哥!”莫清清將碗往地上一擱,火速朝九月飛奔過去。
跟在他身後的風烈見狀一驚,就要出口阻攔,卻惹來九月一記眼刀,連忙直了動作。
莫清清如往常一般撲到九月身邊,卻意外的撞了他一個趔趄,悶哼一聲將溢到喉口的血嚥了回去。
莫清清沒有發覺九月的異常,揉著癟癟的小肚子,仰著腦袋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九月哥哥,你總算回來了!姐姐說你沒回來不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