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們還是沒有做到最後,儘管萬事早都備好,東風卻遲了。
李洪生病重,沉寂的老宅重新復活。
凌晨一點,太平山頂,豪宅亮如白晝。
二樓大廳外,一家人齊聚一堂,已是七八年未有過的稀罕場面。
藍星坐在沙發角落裡,睜眼見證豪門風雲,絕不讓自己置身其中。
乖乖做只聽話金絲雀,才算她分內之事,在自知之明上,無人勝過藍星。
“既然大哥已經歸家,那是否該提早做好準備?”開口的是陳德銘,這棟宅子裡為數不多的,對藍星有過善意舉動的人。
陳德銘似乎對很能看清形式,次次站隊都是滿分。
先是拋橄欖枝至她手上,見到李世澤回來又是頭個倒戈,對他效忠。
嗅覺實在靈敏,足夠比肩拿破崙。
拿破崙是李洪生為討藍星歡喜,特意養的一條幼年德牧。
不夠半歲,護主忠心已超過多數成年大人,李洪生對它很是喜愛,得空常常親自餵食。
這幾日臥床養病,不知底下菲傭有無按時送餐,藍星想,明日早間該抽空去看看它。
坐在主位上,李世澤低頭,像在沉思又像釀壞事,看不清臉上表情。
見他不做反應,陳德銘還要開口,卻被妻子李念瑛拼死拽住。
李洪生膝下叄子四女,除去長子李世澤,其他皆由不同情人所生。
能成功活下來的,卻只有一個李念瑛一個。憑藉對這位長兄為數不多的瞭解,她及時制止丈夫的多餘行為。
總之,他不開口,無人再敢出聲。
“你說,該準備什麼。”線條流暢的臉自陰影中抬起,李世澤示意陳德銘繼續。
“身後事要用的壽材可以先著人備下,另外就是董事會那邊,不知大哥有什麼打算。”
陳德銘這出聲東擊西問得討巧,藍星聽的都想笑。
一下沒忍住,她也確實笑出聲來。
噗嗤一聲笑,帶著年輕女孩特有的嬌俏,在這樣一個眾人都在偽裝悲痛的時刻下,尤為刺耳。
靠著這聲笑,藍星成功迎來在場所有目光。
像是才意識到大廳裡還有她的存在,李世澤後知後覺,喚她一聲。
“母親笑什麼?”
他臉上的表情看不清喜怒,微抿的薄唇讓藍星迴想起旖旎畫面。
乳尖硬若石子,被吸到發脹的感覺,此刻還殘留在她的身體裡,久未褪去。
藍星斂起面上笑意,擺出端莊面孔,朝他回應。
“家中有你,我實在慶幸,一時太過高興。”
又來了,好好的小姑娘偏愛學婦人唸經,不倫不類,叫人發笑。
“能讓母親高興,我榮幸至極”李世澤勾了勾唇角,雙手交叉,抵在下巴處,笑得不懷好意。
思維跳轉,藍星想起其他。
那雙手、那指尖、臀上的巴掌印、甬道里流出的水,畫面交織纏繞在一起,香豔具體,燒得她臉頰通紅。
管家帶路,送家庭醫生出門,二樓大廳是必經之路。客廳裡氣氛雖不算劍拔弩張,但也絕沒好過多少。
豪門陰私事多,只看床上病人便知。風光一生,臨了卻被人按量用藥掌控生死。
私人醫生只低頭看路,不敢多瞧一眼,若是無意窺到一角,怕是要走不出這棟樓。
行到一半時,被人叫住。“鄺醫師留步。”
音色深沉,聽在鄺保華耳裡猶似魔鬼。
腳步轉頭,停在衣食父母跟前,聽他差遣。“李大少爺。”
“家父情況如何?父親生來不喜臥床靜養,這幾日勞您費心,妙手仁心換我父親康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