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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自新終於冷靜下來,給李婉晴打了個電話。
李婉晴聽起來和往常無異,她完全沒提昨晚的事,抱怨天氣又冷又潮,她正準備去圖書館呢,說完意識到不對勁,“小余?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了?”
餘自新儘量輕描淡寫,“方悅棠剛才來了。他想讓我勸你別折騰。我把他罵了一頓,摔了幾個盤子。”
李婉晴猛吸一口氣,“我現在就過來!”
餘自新急忙阻止她,“我沒事。我……”
她左右看看哼哈二將,這兩人出奇一致的亂毛、皺巴巴的t恤,唉,難怪方悅棠想歪呢。
“我同事也在呢。沒吃虧!我待會兒到圖書館找你。”
餘自新提醒李婉晴謹防狗急跳牆。別考研準備了這麼久,要考試的時候准考證身份證沒了,或是出點什麼意外沒法去考場。這樣的打擊可比沒考上還大。
李婉晴聽完怔了一會兒,笑得悲涼,“小余,我真沒想到我會背水一戰。”
餘自新難過極了,“婉晴姐,你為什麼不告訴錢婆婆他們,你已經決定要考海市的大學了呢?”
李婉晴笑著流出淚,“我從出生起,就沒離開過這座城市。是的,我去別的地方旅遊過,可是,他們死死地把我捆在這裡,我想到考西南大學的研究生時才想到,對啊,我其實可以離開他們,在很久之前就可以離開他們,離開這裡。”
她抹掉淚,低聲說,“我……我大概是故意想激怒他們。我從來沒有反抗過他們。”她搖搖頭,眼裡湧出更多淚,“對不起小余,對不起……也許,我應該像他們希望的那樣放棄掙扎,不然我會連累你……連累別人……”
“你在胡說什麼!”餘自新也要哭了,她想起方悅棠一臉輕蔑說“你們女人做決定總是憑情緒、衝動”的樣子,眼淚在眼眶裡轉了轉又憋回去,酸楚的心也再次變得剛強,“婉晴姐,你先別管會不會連累別人,我問你,你想給媛媛做個什麼榜樣?你想讓她對婚姻、愛情、兩性關係有什麼印象?一方必須從屬於另一方?得為了父母高興委曲求全?含著眼淚過日子?”
李婉晴哽咽著拼命搖頭。
“既然這樣,哪怕是為了媛媛,你也得堅強,繼續朝著你給自己定的人生目標努力。你得身體力行告訴她,女人,能依靠的永遠只有自己!婚姻不是女性人生的退路、安樂窩,也根本沒什麼所謂‘終身大事’——結婚,離婚,相愛,分手,全都是很平常的事,離婚沒什麼好丟人的!”
“你也不是一個人在抗爭,你有戰友。”她用力握住李婉晴的手,雙眼閃閃發亮,“我!”
接招 我決不向你低頭
和李婉晴在圖書館告別, 餘自新馬不停蹄約了自己的律師詢問意見。
鄭律師一直負責新新和時予新的業務合同,但餘自新並沒告知方悅棠的身份。這個渣滓在海市政商兩屆人脈廣,地位也不低, 不能輕易去試探人性, 律師說到底和她只是僱傭關係。
餘自新告訴他, “我有一個朋友, 借住了一個女性朋友的空房, 這天早上,她的丈夫突然開啟門闖進來……”又補充,“這位朋友的丈夫在政商兩屆都很吃得開。”
鄭律師認真聽完, “不報警是對的。對方話裡的意思,顯然已經找好了證人證明他在別處, 他闖進來也不是一時衝動,是經過周密計劃了,你又說這人在政商兩屆人脈很廣,報警的話,沒準也在他計劃內。假設說,凌晨有人在附近鬧事, 居民報警, 這人醉醺醺進了警察局,神志不清,暫且被拘留著,你的朋友去報警時‘剛好’有人來保釋他,他出來,碰到你朋友,兩人發生口角,可能還動了手, 不幸你朋友又遇到和稀泥的人,各打五十大板,兩人一起被暫時關在拘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