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給孟萱一個虛妄的假想。
孟萱喉頭哽噎了幾下，又微笑起來，&ldo;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我呢？多年飄搖，我已經累了。豫靈郡公月前得了聖上旨意，要去泉州任市舶司使，聽說那裡氣候溫和，四季如春，他約我同行，我答應了，並向太樂府遞了辭呈了。&rdo;
瑤光不禁為她擔心。豫靈郡公之名曾多次出現在給老郡主帶來京城八卦的女先兒口中，這是個宗室中鼎鼎大名的老花花公子。已經四十六歲了。
她忍不住說：&ldo;他太老了。&rdo;足足大了二十幾歲，在這個早婚早育的時代，真是老得能當孟萱爸爸了。
孟萱卻說：&ldo;少年人善妒。年紀大些的男人看得開。&rdo;
&ldo;他花心呀！&rdo;
&ldo;如此才不會使我不勝其擾。&rdo;
&ldo;他‐‐&rdo;瑤光急苦，孟萱笑道，&ldo;他沒有正妻。兒女也早就婚嫁了。&rdo;
瑤光低下頭，半晌，長嘆一聲，問：&ldo;你何日啟程？&rdo;
孟萱道：&ldo;七月不利出行。聖上慈悲，故而令郡公八月初二啟程。&rdo;
兩人久久無話，瑤光很是傷感。她想了想，問孟萱，&ldo;小茹是你的徒弟，還是……&rdo;你的女兒？太樂府的歌舞伎無論男女，無聖旨不可婚嫁，但有私生子女，皆對外稱為徒弟。
孟萱苦笑，&ldo;姐姐，你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倆入教坊後月餘，一起有了天葵初潮，教養師傅問了你我意願之後，還是你勸我的，一起用絕子湯，從此不可生育，小茹怎麼會是我的女兒？&rdo;
瑤光聽了，怔了片刻，只覺得太陽穴後有什麼東西隨著心跳一抽一抽，她&ldo;哦&rdo;了一聲，長長呼了口氣，慢吞吞說：&ldo;可不是。我什麼都忘了。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在做一場長長的夢……&rdo;
孟萱道：&ldo;姐姐從前就常說這種話，有一次我們在玄武湖泛舟，姐姐唱了首胡語的歌兒，說歌詞是說幾個童子泛舟，一邊搖船一邊唱，扁舟順溪下，人生若浮夢。&rdo;
瑤光腦中轟隆隆亂響，卻不知自己為什麼還能笑著，&ldo;可不是麼？&rdo;
孟萱發作了一次病症，須得早些回去服藥休息。瑤光便不留她，送她和小茹到了靈慧祠門口，又牽來豆沙，騎著驢子隨她們的馬車下到半山。
孟萱見瑤光神色委頓，一直勸她回去。
瑤光立在路邊，直到她們的車馬消失在彎道盡頭，才撥轉驢子慢悠悠向回走。
但她並沒回靈慧祠，也沒去自己的翠谷別院。她到了農戶們養牛羊的山谷，找了一處空曠無人之處，對著山谷聲嘶力竭大喊：&ldo;啊‐‐啊‐‐&rdo;
山谷傳來陣陣回聲。
一群歸鳥驚起，在夕陽中撲扇著翅膀飛向在薄暮籠罩中變成黛藍色的山林。
作者有話要說： 韓瑤光10版湖上泛舟時唱的胡語兒歌是這個‐‐
row，row，row your boat
ntly dowrea
rrily rrily，rrily，rrily
life is but a drea
第82章 巖漿蛋糕
從七月二十一日起也就是孟萱拜訪之後的第二天瑤光重新忙碌起來。
她每日天不亮就騎著驢子去山下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