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鋒臉色難看,&ldo;韓瑤光,你可真是……&rdo;他咬牙喘了兩口氣,將斗篷上的火星一一拍滅,&ldo;你病了多久了?吃了什麼藥沒?吃什麼東西了麼?&rdo;
瑤光可以跟老天倔強,可以跟命運倔強,卻絕對不會跟突然出現在無人深谷中的同類倔強,聽到季鋒問,當即淚眼汪汪的,&ldo;昨天回來就病了,吃了四次清熱散了,沒用。今天早上吃了一把炒麵,也沒胃口,不覺得餓。&rdo;
季鋒心裡罵她無用,要不是他來得及時,這會誰知道她會怎麼樣呢,頭髮燒焦了還是小事,燙傷了怎麼辦?可看她這副狼狽樣子,一句諷刺的話也說不出口,呼了口氣道:&ldo;手給我!&rdo;他給她把了把脈,脈象還算平和穩健,放下一半心,&ldo;不能留在這裡。我揹你出谷。&rdo;
瑤光以為季鋒說的背,是正常背法呢,誰知道他拿出來一條繩索‐‐
&ldo;你要幹什麼?&rdo;她驚慌後退,&ldo;你可是發過誓的!&rdo;
&ldo;發過,發過!你胡思亂想什麼!&rdo;季鋒臭著臉指揮她,&ldo;風大雪滑,我得把你捆在身上才能騰出兩手,你這時候別再著涼了,就躺這睡袋裡吧!&rdo;
瑤光心裡挺牴觸,可理智一想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只得按捺住這份牴觸先把睡袋捆在身上捆成一個蠶蛹的樣子,再由季鋒像背麻袋一樣把她背在身後,再用繩索繫緊。
出了巖洞,只見漫天風雪,雪花成團落下,又快又急,別說對面的山壁了,連身前也只能看得清米之內,入眼皆是一片雪白。
這種風雪天好像完全對季鋒的方向感沒有任何影響,他很快背著瑤光走到了雲臺之下的山壁前。
向上攀爬之前他轉過頭問她,&ldo;你冷不冷?&rdo;
瑤光有氣無力,&ldo;還好。&rdo;
他不再多話,抓住崖壁上的繩索縱身而上。
她多次見他攀爬山崖,每次都如履平地,動作還十分瀟灑,這一次卻毫不輕鬆。不僅是因為背了個人,此時釘在山壁的繩索上早就積了一層雪,向上攀登時,山谷上空迴旋的冷風會將鵝毛大小的雪片啪啪打在臉上眼睛上,而平時可以借力的石頭樹幹全都變得濕滑,這一切意味著攀爬時要格外小心。精神上的高度緊張會使疲勞加劇。
季鋒爬到一半時不得不停在一片岩層下稍微休息。
瑤光俯在他肩頭,伸出手,把他頭上肩上落的雪花撣掉,他鬢髮、眉睫之上也落著雪花,雪化之後滿臉是水,雪水就順著頭臉流進頸窩裡。她不經意碰到他的耳廓,涼的就和落在她臉上的雪花一樣,可他頸後和下頜有一層細密的小汗珠,散發的熱氣和他口鼻中撥出的熱氣一起化作白煙消散。她對著自己的雙手呼了幾口熱氣,將手蓋在他耳朵上,季鋒猛地轉頭看她,&ldo;你幹什麼?&rdo;
瑤光有點尷尬,&ldo;我……我給你暖暖耳朵……你不喜歡就算了。&rdo;她說著,想要縮回手。
他盯著她看了幾眼,小聲說,&ldo;就放著吧。&rdo;
瑤光還沒回應,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攀巖。
終於爬上山頂雲臺後,雪更大了,天地間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從雲臺向下望去,對面巖壁上瑤光所畫的巖畫只剩下彤雲中的天上宮闕,在紛紛白雪中更顯艷麗奇詭。
季鋒嘆了口氣,&ldo;你畫的真不錯。&rdo;
瑤光輕輕笑了一聲,&ldo;謝謝。&rdo;
他背著她走進山腹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