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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平靜，看向李秀賢的眼神之中甚至還有點得到救贖的意味。
“雖然我這樣想過，但是從未這樣肯定過。”李在炫看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苦笑一聲。
“看來當年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李秀賢點點頭，卻仍然沒放下槍口。
在他眼中，這個躺在病床上的老頭子最危險，最殘忍，最無法交流。
“就算是明知道自己死路一條了，也要拉上這些人陪葬嗎？”李秀賢從來都是個明白人。
只是，他不說，沒有人知道他是個明白人。
“當然。”李在炫說道。
“我怎麼會想到，我窮極一生所建立的商業帝國，竟然會在一夕之間毀滅！”
不甘！
他不甘到了極點！
怎麼會！
這一切怎麼會就這樣被輕易顛覆！
怎麼會！
“從你親自動手將那些想要規正你所走錯誤道路的人虐殺的時候，你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李秀賢說道。
“懲戒，只是來得晚些。”
因為歷史原因，基督教其實在南半島有著一定的地位。
但是對於眼下的李秀賢而言，他所信奉的並不是什麼因果報應，人類原罪。
而是最最基本的善惡是非。
“成王敗寇！”李在炫瞪大了他那雙渾濁的眼！
瘋狂的火焰在他眼中躍動！
“殺了我，你就成了我一樣的人！”李在炫說道。
他的語氣就像是平日一般威嚴！
他妄圖用這樣的方式在李秀賢心中種下惡的種子。
但即便他如此說，李秀賢也仍然平靜，只是看著他，就像是看著路邊的落破老漢，一條被拋棄的野犬。
平靜，悲哀，同情。
李在炫所想要看到的。
不管是洶湧的仇恨，還是狂躁的殺意，全都沒有。
“我不會成為你這樣的人，你的挑唆說教也早就對我失去了意義。”李秀賢稍加回憶。
“你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了嗎？”
李在炫愣住。
對於李在炫而言，這些家人，子孫後代，都是工具。
等到他們成長起來，都會覬覦自己的位置！
因此李在炫對於他們當中這些個體，並沒有那麼在意。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能在親手殺了李秀賢的父母之後，繼續平靜地與這個孩子相處。
李秀賢突然這樣說，讓李在炫一時之間也陷入了沉思當中。
“不是因為你殺了我的父母，不是因為你做了多大的惡事，而是因為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對你來說就像是喝茶一樣簡單的謊言。”
在八歲的那個生日，李秀賢得到了李在炫的承諾。
但是滿心歡喜所換來的，就只是李在炫的違約。
或許這算不上大事。
但也正是這件事，給小小年紀的李秀賢種下了一個念頭——
搞清楚李在炫究竟在做什麼！
“這是一條不歸路。”李秀賢說道。
“欺騙，加害，最終我看清了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怪物。”
不過可笑的是，當時的李秀賢仍然對這個作惡半生的人抱有期待，甚至想著他也能改正錯誤。
父母的死，讓李秀賢選擇了逃避。
後來他想過靠自己的力量來改變一切。
可緊接著就出現了高中時期那件事。
最值得慶幸的是，在這兩次之後，他仍然沒有被消磨意志。
只是最終認識到，李在炫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