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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當天傍晚，淨祀才離開這座山頭。
而當他走到山腳下時，淨氣正在一顆枯樹之下靜坐等待。
“如果是淨朧在此，情況會不會有所不同？”淨氣先開口。
“事情如你所見，如你所聽，我不必有任何隱瞞。”淨祀倒是直言不諱，沒有任何擔心。
“你有沒有考慮過這麼做的後果？”淨氣說道。
“北漠洲現如今大敵進犯，失地近半，在這種危難關頭，反倒在後方煽風點火挑撥離間，對他們有多大的危害？”
“一旦西方各個門派的力量脫離出去，很快其他方面也會跟上，到時候這個整體就會變得分崩離析，還拿什麼與魔族抗爭？”
“難道你就真想看著魔族拿下整個北漠洲，然後繼續向南行進嗎？”
淨氣怒道，“我們只不過是因為有天險山脈阻擋，才免於遭受魔族禍害，說到底，魔族入侵這件事，是需要人族整體都要面對的。”
事情失去控制，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
“你想和我講大義？”淨祀笑了。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魔族或許可以進攻一時，但是不可能取得真正的成功。只要事情愈演愈烈，那些更南方的人自然會來幫忙，到了那個時候，魔族就算是有數以億計的戰力，終究也不堪一擊。”淨氣自有他的一番說辭。
“這些人，這些北漠洲的人，他們的死是理所應當的。他們的死能夠為整個人族群體帶來發展。”淨氣說道。
“北漠洲地界如此廣袤，有的是任我們馳騁的地方。”
淨祀靠近了一些，說道。
“看看他們，再看看我們。”
“這群北漠洲的人，只知道自相殘殺而已，要不然不會到了今天這份上，他們還看不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
“我沒有錯。”
淨祀堅定地說道，“只不過是他們自己活該而已。”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北漠洲的人都死了，我們就可以得到更大的空間。”
“通天洲已經死氣沉沉許多年了！”
“難道你還想在那一洲之地當中，自相殘殺嗎？”
淨祀不說話。
“我由衷的厭惡通天洲的生存方式，所有人都在想辦法封自己為正統，所有人都在爭通天洲內那些有限的資源。這麼做是錯的！大錯特錯！”
“我們應該將目光放到通天洲之外——這裡！北漠洲！這裡正是我們的未來！”
淨祀繼續說道，“多年之後，等到你我這代人化為塵埃灰燼，還會有人記得我們嗎？他們所記得的，只有開山祖師，只有中興之祖，你我二人算得什麼！”
“可如果我們成功在北漠洲內佔據一席之地，那麼將來，便會有人記得你我，有人為爭做你我的傳人而頭破血流！”
淨祀越說越興奮，他臉上的神情也變得瘋狂起來。
到這份上，淨氣點了點頭，終於明白了淨祀這麼做的原因。
但他沒有聽進去淨祀的分毫灌輸。
因為淨祀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在口口聲聲說厭惡通天洲的時候，卻自己想著做開山祖師。
他所厭惡的不是通天洲本身的條框，而是厭惡他自己沒有成為條框的制定者。
“看來，我要說些什麼也沒有用了。”淨氣說道。
“我不會阻礙你，也不會支援你，但你要知道，如果有朝一日你所做的事，威脅到我，威脅到通天洲其他人時，那麼你這顆人頭，我一定會取下。”
淨祀臉色急速變化。
他想過淨氣不會被他說服，但是他低估了淨氣的強大與決心！
不過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