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站起來,喊道:“抓住它。”
貴賓們沒有反應,青年重新拿起笛子,吹奏起來。
五六個貴賓走進草叢,翻找起來。
其餘貴賓蹲在陶甕旁,張大嘴。
不多時,便有各色毒蟲爬上陶甕邊緣。有些一時不分左右東西的,直接鑽進貴賓的口中,更多的卻是爬到貴賓的臉上,慌不擇路間,鑽進貴賓七竅。更有爬進貴賓頭髮中的,順著脖子爬進貴賓身體裡的。
青年眼睛放光,口中說著:“這次一定有用。”
又是連連搖頭,嘆息著“可惜浪費許多毒蟲”。
貴賓變成這樣……張先生想到自己難以和貴賓家屬交代,不由悲從心來。他自認不是什麼良心商人,但家屬交託給他的貴賓,都是妥善安置的,從沒出過什麼紕漏。哪怕偶然有突發狀況出現,最終都有好好的送貴賓走完最後一程,告慰生者的心靈……整個儀式中,死者的儀容之所以重要,是因為生者能透過親人平靜的面容和一絲不苟的儀容,意識到死亡是一件有尊嚴的事情。
這樣才能撫平傷痛,重新踏上人生的道路,繼續前行。
張先生喊道:“不可以,快停下來。”
他被貴賓擋住,根本無法靠近。
張先生知道的道理,喪葬行業的從業者都知道。張叔憤而拿起枯枝,衝向青年,但無奈青年離他太遠,只需要略後仰就能避開。不慌不忙地吹奏笛子,喚來貴賓擋住他。
對於追上來的三人,青年早就看到了。他又不是瞎子,只不過一直沒有搭理三人而已。現在他都不怎麼在意他們,直到白青冷著臉一步步靠近,他莫名感覺到危險,這才歪頭笑問:“你是誰?”
白青根本不與他廢話,無人知曉,貴賓在白青心目中的地位。可能對青年來說,貴賓只是一具屍體。對張先生和張叔來說,貴賓是職業道德,是殯儀館的責任。可是,對白青來說,貴賓有著超脫世俗的價值,是她成長過程中心靈支柱,也是她與活人的世界聯絡的橋樑。
怎容此人以戲謔的態度,輕慢的、帶著侮辱的對待。
白青心念一動,已經潛伏到青年背後的白無常顯露出身形,速度快到難以用肉眼捕捉。青年還未反應過來,已經被一把油紙傘勒住脖
子。
白無常單腳抵住山石,向後一拉。
青年整個人彎成一張弓,腹部高高拱起。面頰充血,面色脹得發紫,白無常還在用力,油紙傘深深地勒進他的脖子裡。
求生的本能讓青年雙腳用力地蹬向山石,一雙純白色的布鞋都蹬掉了。雙手抓撓山石,指甲翻飛,不過摩/擦十幾下,雙手手指便已血肉模糊。
同樣模糊的還有視線,他的眼球外凸,幾乎爆裂。一陣深沉的黑暗之後,眼前驟然發白,好像精神迴歸到意識海中一樣。
虛空中,母親帶著笑容朝著他走來,對他伸出手。他很多年沒有見過母親了!連忙也伸出手……
等等,青年忽然想起一件事,愣愣道:“媽媽,你已經死了……”
白光消散,青年意識到:剛剛出現是走馬燈,他快死了。
這時,似乎已經斷裂的喉管重新吸進空氣,火辣辣的疼痛隨即襲來。他像一條離開水的魚一樣,肢體的各個部位在地上不停地甩動。
好半晌,才能重新控制住身體。接著,便爆發出一連串劇烈的咳嗽。
捂著疼痛的脖子,青年艱難地站起來,指著白青說:“你……”
白青淡淡道:“你應該慶幸,我剛剛已經報警了。”
現在總不好直接弄死他。
話音未落,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鎮詭者總部處理詭異事件需要報警人排隊等待,但遇上鎮詭者在詭域之外濫用詭牌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