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樣卻完全變了。原本只是兩鬢微白,但是現在大部分的頭髮都白了,面容憔悴,皺紋遍佈,看上去蒼老之極。所有人都站著,只有他躺在龍床上,氣息微弱,眼神渾濁。
平安心頭一緊,下意識的扶住了趙璨。
趙璨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卻並沒有說話,或許心中也正有些複雜的情緒吧?
不僅是平安和趙璨,就是其他人,似乎也都刻意的放緩了呼吸,彷彿稍微發出一點聲音,就會驚動了什麼似的。
皇帝的視線從每個人身上一一劃過,最後落在了趙璨身上,停頓片刻,然後才收回,慢慢的開口,“不必都在這裡守著,看過了就回去吧。朕一時還死不了。”
這最後一句話誅心至極,所有人都連忙跪下請罪。
皇帝厭煩的閉上眼睛,“走吧。”
於是幾位皇子不得不再次離開,不過想來大家都不甘心,所以腳步一直磨磨蹭蹭。但聽得後面許悠道,“陛下,如今龍體有恙,但國事卻不可無人主持。還請陛下指定一人暫攝國事,陛下也可從容休養。”
其餘大臣也紛紛開口附和。
如果有太子的話,這個時候當然是太子監國,偏偏皇帝之前沒有立太子,到現在似乎也沒有這個意思,他們自然也要打算一番。這會兒皇帝指點一個人來暫攝國事,那麼將來再有個什麼萬一,也就名正言順了。
況且就算現在沒什麼大事,但這個人卻是一定要有的,只為了穩定朝臣和百姓們的心。
皇帝道,“朕心中有數。”
然後便不再說話了。
如此一來,磨蹭著打算聽點兒訊息的幾人也只好加快了腳步離開。
從天乾宮出來,趙瑢開口叫住了趙璨,“恐怕是要恭喜七弟了?想當初你日日跟在哥哥身後,不料還有這一日。”最後一句話語氣古怪,似懷念,似嘲諷。
恐怕趙瑢是真的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
“大哥說笑了。長幼有序,無論如何輪不到我。”趙璨神色淡淡道,“弟弟身上有傷,就不奉陪了。”
“七弟急什麼?”趙瑢視線轉向扶著他的平安,“倒不知七弟什麼時候跟父皇身邊的人這般親密了,這份手段真是令人佩服。我這當哥哥的,也只能甘拜下風。”
宮門外針鋒相對,而天乾宮中,皇帝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開口,“宣鄧鴻彥。”
鄧鴻彥,一代才子,文采斐然,如今官至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專為皇帝起草詔書。皇帝這個時候召見他,意味不言自明。
於是之前開口勸說皇帝的人也只好繼續沉默,等著鄧鴻彥的到來。
好在待詔的翰林學士們所在的地方距離天乾宮非常近,甚至比宰相們辦公的宮殿還要近一點,所以鄧鴻彥來得很快,並且十分明白自己的差事,拜見過皇帝之後,便立刻鋪紙磨墨,等到皇帝口述詔書內容。
“朕自垂拱十三年繼位,御宇二十五載,夙興夜寐,不敢有片刻疏忽。幸不曾有負先帝重託,使國泰民安,海晏河清,又開疆拓土,雖未敢比肩太祖太宗,於心已足。”皇帝慢慢開口,“朕育有十六子,皆聰慧穎悟之輩,爾中以皇七子趙璨,秉性柔善,天資粹美,最為肖似朕躬,可以承宗廟,著立為皇太子,曉諭天下,令使聞之。”
雖然這正是朝臣們想要看到的結果,但詔書的內容還是讓眾人都吃了一驚。
原以為皇帝並不願意立太子,這才想說服他選人監國,卻不曾想,皇帝又忽然想通,願意立太子了。
終歸是好事,而且人選也並不出人預料,所以朝臣們在短暫的驚愕過後,便俱都歡喜起來。皇帝肯立下繼承人,將來若有什麼萬一,權力過渡時期也會更加平穩。
宰相吳旭之不無擔憂的道,“陳王——太子殿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