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可惡,若是此時應了他們,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什麼事就鬧一場?不如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此事桓衍早就跟心腹商議過,雖然事出突然,眾人事先沒有收到訊息,都有些驚愕,但此刻該說什麼,卻是早就已經想好的,因此一個個主動開口,很快就引導得風向偏向解禁的這一邊了。
桓衍見狀,在心裡暗暗點頭。
他之前只是聽眾人吵來吵去,便是在暗中觀察這些心腹,看他們是否盡力。到現在為止,沒有看到可疑之人。
也許是確實沒有人背叛自己,也許是那人隱藏得太深,但不論如何,場面已經在控制之中,今日之事雖然起得倉促,但結果必然會如自己所想。
這麼想著,桓衍將視線落在站在最前面的那人身上,“此事,不知趙相有什麼想法?”
“陛下,臣以為民眾固然需要安撫,可這禁令也不能輕易解開。”中書令趙寵上前一步,拱手道,“先例一開,往後再要禁,就難了。江南是天下糧倉,每年所產糧食佔我大魏總產量三成之多,不可輕忽!”
“趙相嚴重了。”侍中譚涓搖頭道,“三成雖多,可是這些年來,朝廷一直在移民充實兩湖,開拓田畝,卓有成效,想來很快就可以取代江南成為新的糧倉。既然如此,讓江南著力發展商業,又有何不可?”
“正是。趙相也說要安撫民眾,除了解除禁令,還有什麼辦法?”太師曹有光也出列道。
趙寵皺眉,“百姓無非是擔心日子過不下去,既然如此,可以由朝廷撥給錢糧,將這段日子對付過去。待來年春耕,自然就好了。”
“說得輕巧!”曹有光嗤笑,“去年幾處受災,朝廷已經減免了許多稅收,哪裡有糧食去填這個窟窿?”
譚涓也嘆息到,“是啊!臣聽聞陛下在宮中厲行節儉,便是因為想到民間百姓艱難度日,憂心忡忡,不敢奢靡。可是陛下再如何儉省,也補不上這麼大的缺口。如今既然有法子讓百姓自謀生路,朝廷又何必阻攔?”
“正是。過了年正是種下桑苗的好時機,等到開春長出桑葉,便可以育蠶吐絲,不會有任何耽誤。”又有人補充道。
趙寵見其他人的聲音已經漸漸統一,哪裡還猜不到聖心如此?
但他還是道,“即便讓他們種植桑葉,今冬又如何過去呢?春蠶吐絲,也是四五月間的事了,再繅絲織布,又是一段日子。百姓總要吃喝,這個窟窿也總是要填的。”
“這個倒不必擔憂。”一位品階不高的官員出列道,“江南富商們願意預付部分銀錢,訂購今年出產的布料。有了錢,百姓們自可安然度過這段時日,不需要朝廷操心。”
來了!趙寵面色一沉,“這些商人們總不會是好心,可有條件?”
“趙相何必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曹有光道,“商人們心繫國家和百姓,朝廷自然也不能寒了他們的心。既然要推動江南的商業發展,自然得給他們行個方便。”
趙寵根本不理會他,抬頭看向桓衍,沉聲問,“看來陛下是鐵了心要解除先帝設下的禁令了?”
他這麼問,桓衍倒不好回答了。先帝是他的親爹,他迫不及待要更改親爹留下的政令,說出去畢竟不好聽。何況趙寵這般直言,半點不顧慮他的面子,桓衍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的幾位心副大臣連忙出言開解,言語之間都是為百姓著想,沒有半點私心。這是大勢所趨,怎麼能說是陛下想更改先帝的政令呢?只是此一時彼一時,不得不做出這樣的變動。想來先帝憐憫百姓,也會理解的。
這一番桓衍早有準備,又安排得十分周詳,以雷霆之勢推動此事,明顯不會輕易更改主張。
趙寵見事不可為,也沒有力抗到底的想法,心下嘆息一聲,道,“既是為國為民,陛下和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