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來人往、進進出出,不但將宅子打掃一新,更做好了各種迎接的準備。
但桓安進了門,看都沒有多看一眼,便轉頭問身邊的人,“人在哪裡?”
“回乾爹的話,關在後面二進的偏房裡。”跟在他身後的大漢連忙道。
此人名叫張霸,生得虎背熊腰,自幼練出了一身好武藝,平日裡好勇鬥狠,在京中與人械鬥,被下了獄。後來桓安入宮,需要在宮外佈置一些人手,便費了一番功夫把人撈出來,張霸有了靠山,便乾脆認了這個乾爹,從此便安心替他做事。
桓安點點頭,大步往二進走,不一時便來到了偏房之內。這裡被改造成了一處刑堂,一個人正被吊在牆上,旁邊燃著一個大火盆,架子上放著數十種刑具,看著就令人生畏。
所以桓安一進門,還未來得及開口,那被吊著的人已經鬼哭狼嚎了起來。
桓安眉頭不由微微一皺,“用了刑?”
“沒有。”張霸也是嚇了一跳,但旋即反應過來,“只怕是總管威嚴太甚,不必用刑他就願意招了。”
“嗯。”桓安應了一聲,“那就讓他招。”
被吊著的人聞言,再顧不上別的,連忙一股腦兒將所有的事都和盤托出,“上個月確實有人拿著銀子過來,說是要買燈謎的答案。他出價不菲,我一時鬼迷心竅……當真不知道他買了答案之後要用來做什麼啊!總管饒命,小人知錯了!”
桓安被他吵得頭疼,抬手擰了一下眉心。
這人是個京中有名的才子。說是才子,但都是歪才,策論經義之類一一概沒有興趣,倒是詩詞歌賦上有幾分靈氣。他是賤籍,本就不能科考,所以倒將精力都放在了詩詞歌賦上,倒也博得了一點小名聲。有這樣的名聲在,平日裡也就能做些替人代筆的事,收幾個潤筆費。
宮中今年的燈謎,倒有一大半是請了幾個跟他差不多身份的人出的。因是眾人在一處出題,所以他連別人出的也都記住了。
後來有人找上門來,他貪圖重金報酬,便將這些題目盡數賣了。
這都是宮中要的東西,要說這人不知道買了題目去做什麼,那就是笑話了。不過在他想來,無非是為了藉機在皇帝面前露臉,本來也不是什麼正式的考試,只要做得不過分,別一個人就把所有的燈謎都答出來,也別讓平日裡根本沒有半分這方面才能的人去答題,想必也不會有人追究。
哪知收到的錢剛剛花完,就突然有一群人闖進他家裡,把人綁到了這裡。到了也不審他,就直接吊起來,不給食給水,周圍都是刑具,如此過了一夜,直接就嚇破了膽子。
當下將那買燈謎的人的體貌特徵交代得清清楚楚,連人家的鞋子用的什麼料都沒漏下,更不用說他還跟著人走了兩條街,把馬車上的徽記記下來了。
——這也可以看出他不老實,早就給自己留著後手呢。但他本意是打算等對方成事了,若有機會再去討賞,或是將來再次合作。卻沒想到,如今成了保命的東西。
桓安靜靜地聽了,直到他再說不出什麼來,這才轉身出門,一面吩咐人照著線索去查,一面對張霸道,“此人不能留。”
無論這才華是真是假,既然在陛下面前顯露了,陛下也信了,那就必須是真的,不容許有任何意外和差錯。
“兒子知道。”張霸拱手應了,轉身進屋。
桓安就在門口等著。
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但片刻後,張霸就走了出來,朝他微微點頭,“乾爹,都處理好了。”
“咱家這就回宮了,這裡你警醒著些。”桓安道。
張霸頓時露出苦臉,“乾爹難得回來一趟,不再坐會兒?這年都要過完了,兒子還沒給您磕頭呢,再說,這宅子置辦時費了不少力氣,乾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