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其他三人自然地圍攏在她身邊,恭維她一定能寫出佳句。還有人故意問甄涼,“穆小姐是不是還沒參加過詩會?”
“的確如此。”甄涼神態大方地點頭,又道,“其實我連寫詩作詞都沒有學過,所以正準備向諸位告饒呢。不如你們多作幾首,我來抄寫,也算是湊上了雅趣。”
她這麼坦然,倒不好再刺她了。於是那四人各自散開,去琢磨好詞好句,甄涼則取出文房四寶,開始磨墨,竟是當真要給其他人伺候筆墨了。不過都知道她寫得一筆好字,這也算是揚長避短。
或許是因為知道皇帝會過來,所以幾人都卯足了勁兒要表現,不一時就已經成了十幾首詩。而且,甄涼一邊抄一邊在心裡好笑,幾乎每個人都用了“桃夭”的意向,意思是十分分明的了。
雖然知道這個過場必須要走,但想到她們這一腔心事最終都註定錯付,甄涼也不免有些心虛。
不是她和桓羿不厚道,只是這是最好的辦法。等到這事結束之後,還需將這四人的下落一一安排好,抬一抬她們的身份,不要讓人輕視了。
她這裡正轉著各種念頭,那邊桓羿已經下了朝,匆匆往仁壽宮趕。
其實他昨日知道甄涼入宮,就想故技重施去爬窗戶。只是仁壽宮畢竟是曹皇后在住,這樣做未免有些不像樣,這才按捺住了。所以今兒一早就讓人通知曹皇后,說下了朝就過來。
好在朝臣們都很知趣,曉得昨日那五位姑娘才入宮,皇帝的心思必然要放在這上面,所以也沒在早朝上拿什麼政事來煩擾他。
進了仁壽宮,見正殿這邊一片寂寂,桓羿就猜到是在小花園裡,於是一徑往那邊去。進了園子,他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桃花樹下,扶著桌子提筆寫字的甄涼。
既然看到了甄涼,別人也就入不得他的眼了。桓羿笑著上前,口中問道,“這是在做什麼?”
眾人聽到他的聲音,都吃了一驚,各自上前見禮。只有站在桌前的甄涼,頭也沒抬,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只顧著落筆。直到寫完了最後一個字,她才將毛筆擱下,抬起頭來。
因為桓羿就站在她身邊看她寫字,所以其他人也不敢造次,全都安安靜靜地等著她寫完,倒顯得她眾星拱月一般,格外突出了。
曹皇后這時才笑著回答桓羿之前的問題,“鎮日無事,她們開詩會玩兒呢。這也才剛剛作完詩,陛下來得正好,可以給她們做個裁判。”
“是不是最好再給她們添點兒彩頭?”桓羿笑著反問。
“若有,那自然是再好不過。”曹皇后也不跟他客氣,“反正陛下好東西多,今兒就偏了咱們了。”
“也罷,那我就來做這個裁判。”桓羿讓小喜子去取之前有人進上的一盒珍珠來做彩頭,然後從桌上將寫好的詩拿起來,一張一張地翻看,不時品評。
其實閨閣中的作品,又是在這樣的情境之中,總脫不出那些桎梏,十首裡倒有八首看著差不多。這樣一來,顧小姐所作的那一組四首詩,便顯得十分醒目了。
雖然是在御前作詩,但她半點奉承的意思都沒有,從東風寫到百花,自有一番風骨,最終不出所料地拔了頭籌。
珍珠已經被取來了,滿滿一匣珠子,全都有指頭那麼大,每一顆都十分圓潤,裝在盒子裡,泛著淡淡的輝光,讓人忍不住讚歎。顧小姐收了珍珠,也沒有露出十分榮幸的表情來,依舊是淡淡的。
這時,桓羿突然回頭問站在一旁的甄涼,“哪一首是你作的?”
甄涼低頭道,“回陛下,臣女不擅詩詞,不敢列名其中。幸而還有一筆字能看,因而自請做了抄寫員,也算是為詩會出力了。”
“唔……”桓羿故意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字,煞有介事地點頭道,“這字看著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