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夫人了。”
白夫人看她神色裡沒有多少驚慌之意,就知道這話是確實的。她放下了心,笑道,“既然是殿下不讓你操心,我若告訴了你,豈不枉費了殿下的一番心意?”
“夫人就不要拿我取笑了。”甄涼嘆了一口氣,“算算日子,襄王應該已經入京了,京中局勢只怕瞬息萬變,我卻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能不擔心?”
白夫人聽她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卻嚴肅了起來,用勸說的口吻道,“想來殿下自有應對之道,你我這樣的身份,擔心又有什麼用?”
“這我自然知道,可多知道一些訊息也是好的。”甄涼似乎沒有聽出她的意思,自顧自道。
白夫人的眉頭皺得更緊,她面容嚴肅地盯著甄涼看了好一會兒,突兀地問,“甄姑娘,你實話與我說,你對那位殿下是不是……?”
甄涼似乎有些意外地睜了睜眼睛,但旋即就點點頭,承認了。
在白夫人面前,本來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甄涼在宮中時,六尚局的女官也有好些知道此事呢,何況白夫人遠在千里之外,就是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糊塗啊!”白夫人聞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發出嘆息。
她有些焦急地踱了兩步,“當日我就勸過你,以女官的身份入宮,縱然起點比普通的宮女高些,可是將來受到的限制也更多。是你堅持,我才助你入宮,想不到反而害了你。”
其實會有這種發展,對白夫人而言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甄涼畢竟不是真正的寡婦,十幾歲的小姑娘,正是青春慕艾、情思萌動的年紀,服侍的主子又是個處處出眾的天潢貴胄,一顆心自然就著落在他身上。
可是女官不比宮女。貴人們收用了身邊的宮女,是很尋常的事,就是有當家主母也說不出什麼,何況那位殿下尚未婚配。但若是女官,那傳出去就是一樁醜聞了。更重要的是,她也很難得到名分。
“夫人千萬別這麼說。”甄涼聞言,連忙道,“你放心,我與殿下清清白白,只要能留在他身邊,我就滿足了,絕不會有更多的奢望,更不會越界。”
然而白夫人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卻並不相信,“如今你倒是說得輕巧,待你那位殿下嬌妻美妾在懷時,只盼你也能如此冷靜就好了。”
甄涼不由微微一怔。
殿下娶妻納妾……那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大抵是因為上一世,直到最後,桓羿也沒有這方面的意思。
但現在畢竟一切都不一樣了。上一世桓羿大權在握時,本就已經年近而立,再加上雙腿殘廢,身體狀況不佳,心思又要放在朝事上,種種原因加起來,自然無心考慮這些。
現在他身體健康,待得三五年後,大事將成,心無掛礙,自然就可以考慮更多了。
何況上一世桓羿是攝政王,有正牌子的皇帝在,朝臣們巴不得他不娶妻生子,沒有繼承人,也就不會生出別的野望,再影響朝堂穩定。可如果桓羿登上那個位置,就是他自己不考慮,也有的是人會勸他。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現在,甄涼確實都沒有別的念頭,她雖然傾慕桓羿,但也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並不能匹配她,所以從來沒有生出過任何妄想。她對白夫人說的是心裡話:只要能這樣陪伴在桓羿身邊,就足夠了。
可那是因為桓羿身邊始終沒有比她更親近的人。
如果……如果他真的娶妻納妾,甚至有了孩子,他的眼睛會看向她們,他的身邊不會再有自己的位置。那時,自己還能如此刻這般滿足,不嫉妒、不在意、不奢求嗎?
恐怕不能。
甄涼從來不是個高尚的人。她見過這世上最深的黑暗,最殘忍的手段、最貪婪的人心,她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