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前程二字。”
汪權若有所思片刻,展顏笑道,“好,既然你想得明白,那就不提了,喝酒!”
話雖如此,但這一頓酒,兩人還是喝得酩酊大醉,在花廳中高聲吟誦詩詞,如魏晉狂生,最後是被家奴們強制著送進房間去休息的。
但第二日一早,餘敏程就起來了。他換了一身衣裳,精神抖擻前去上朝,一路上面對所有人的視線面不改色,彷彿他們看的人不是自己。到了御史臺,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便開始琢磨著怎麼按照皇帝的意見,修改自己的那封奏摺。
陛下命他再行查證,自然是要再上奏摺的。
而王霄果然讓家人送來請罪的摺子,自己則閉門不出,以避嫌疑。
好在內閣有三位閣臣,日常事務也不至於耽擱了。他手裡的事,杜卓華都可以接手過去,有拿不定主意的,也可上報到李定宸這裡來決議。王霄在與不在,問題倒是不大。
只是會試相關諸事,三人就不好越俎代庖了。
不過不等他們發愁,御史臺那邊又有人上摺子,稱王霄如今是待罪之身,不配為天下楷模,這會試主考之事自然也不適合繼續插手,請皇帝另選會試主考官。
除此之外,還有更多人上書彈劾王霄,只是列舉的罪名沒有昨日餘敏程那封奏摺這般尖銳,但林林總總算起來,也都不是小事。
老實說,這並不出乎意料。畢竟昨日李定宸展露出了他的態度,下面自然有的是人爭相表態。甚至一部分並不是言官的官員,也抓住機會上了奏摺。
這些奏摺就堆在內閣的值房之中,氣得杜卓華當場拍了桌子,“豎子之謀,令人心寒!”
但朝堂上對王霄的態度,卻已經十分分明瞭。就算也有上書為他辯解的朝臣,但在一面倒的局勢下,也不過是毫無意義的掙扎罷了。雖然皇帝那裡還沒有表態,但山雨欲來之勢,已無可阻擋。
李定宸並沒有立刻做出決定,而是將所有的奏摺都按住。但彈劾王霄的風氣沒有因此而遏制,反倒越演越烈。到最後,朝中過半的官員,不管職位為何,都上書彈劾過他了。
知政殿中,李定宸將那少少幾封為王霄辯解的奏摺挑出來,心情十分複雜,“王相在朝四十載,所得者唯此而已。”
又讓張德派人將這些奏摺送去了王霄家中。
直到餘敏程第二封奏摺送上來,李定宸才將之示諸朝臣,同時命王霄上折自辨。
看到這封奏摺,朝臣們就都明白李定宸為什麼要壓著那些奏摺了。既不是不想處置,也不是覺得罪名不夠。恰恰相反,在這封經過他的指點修改而成的奏摺上,王霄所犯的過錯,無非是祭祀時不守禮,朝參時藐視天子,理政時有所疏失等。
說起來很嚴重,但實際上是每個官員都犯過的,只要不追究就不會有問題的那種。
王霄再次上摺子請罪,對這些罪名供認不諱。李定宸這才著令有司查辦此事,並特別叮囑要儘快將案情查實了結。下面的官員也都十分乖覺,知道皇帝雖然要辦王霄,但並不打算大張旗鼓,甚至沒有牽連黨羽的意思,自然是快刀斬亂麻,就要將此案定論。
然而就在此時,有人出首狀告王霄。
首告者乃是一名女子,名叫王桂枝。
就是當初李定宸在西苑遇到過的那個女子,甚至還險些因為她,鬧得帝后二人不合。後來又查知王桂枝跟二親王有聯絡,李定宸對她所說的事生了疑,也就沒有繼續查問的意思,二親王謀反之後,她便被打發出宮了。如今人在軍服坊中,每日靠勞作養活自身,也嫁了人。
卻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自己的父親伸冤。
她告的是王霄縱容包庇下屬,貪冒軍功,陷害忠良。當年本是松山縣縣尉王子海貽誤軍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