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按住,被子裹緊了,自己才下床去替她揉捏。
“什麼時辰了?”越羅擁著柔軟溫暖的被子,打了個小小的呵欠,低聲問。
李定宸道,“不知道,瞧著天色倒是還早。”
已經有宮人聽見動靜走進來,聞言笑著道,“陛下,娘娘,外頭亮著不是因為天光還早,是下雪了!”
是這一年的第一場大雪。之前陸陸續續下過好幾場,但都是落到地上就不見影子了,最多的也只是薄薄一層,太陽一曬就全都化了。眼看著馬上就要過年,總不下雪,反倒令人擔憂了。
有雪水覆蓋滋潤,來年地下的莊稼才長得好。
結果這雪一來,就有些止不住的陣勢。兩人睡著之後不久就開始下,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消停,紛紛揚揚,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將整個皇宮妝點得銀裝素裹,分外怡人,就連宮人們心裡都有些氣憤,說起話來都彷彿帶笑。
“下雪了?”越羅忙要坐起身,李定宸有過去攙扶。不過是在屋裡,走到窗邊去看一眼罷了,李定宸還特意取了大氅來給她披上,就怕不小心凍著了。
既然穿戴得這樣整齊,越羅便也不滿足於隔窗而望了,在李定宸的許可下,推窗看了出去。
宮中經過幾次裁減,如今人員已經少了許多,不比從前。這太平宮裡,自然也沒有太多人,而且知道兩人在睡覺,也沒有誰敢弄出動靜來,所以偌大個宮殿,竟是一派安靜。
只能聽見窗外下雪的聲音。
這還是越羅頭一回知道,原來下雪也是有聲音的,既輕且柔,有種雨水所沒有的飄揚,看起來十分漂亮。
越羅還準備伸手出去接幾片雪花,但被李定宸及時攔住,從窗邊拉開,只好嘆一口氣,徒呼奈何。——這幾個月李定宸管東管西,越羅都已經習慣了,連據理力爭這個環節都直接放棄。因為就算她說得再有道理,他不同意,就絕不會退一步。
越羅曾恨恨道,“陛下這份心思用在朝堂上多好?”
李定宸笑道,“阿羅以為我這本事是從哪裡練出來的?正是朝堂之上跟下頭的朝臣們扯皮練出來的。練完了,自然要學以致用。”而身邊也沒有比她更適合的練習物件。
越羅氣結,之後也只能由著他了。
不過到底心疼越羅被拘束著,命人在外頭捏了雪球,用匣子盛了捧上來,只讓越羅遠遠的看。
若是平常,李定宸這般用心,越羅一定領情。就是略有不足之處,也只自己慢慢彌補罷了。但如今有孕在身,似乎就連脾氣也發生了一些變化,聞言抗議,道“還不如不看呢!不看到,心裡也就不惦記了,如今放在眼前,卻不叫我看,豈不是更讓人為難?”
李定宸無奈,只能著人取了厚厚的皮手套來,給她戴上之後才許摸。即使如此,還是再三叮囑“身體要緊,馬上就完事了”,確保不會真的發生問題。
越羅這一胎長得很快,四個月肚子就完全鼓起來了,太醫們曾猜測是雙胎,只是人的脈搏本來就很雜亂,一直無法確定。直到現在,他們也還是隻能用些含糊的詞語,不敢保證。
但越羅的身子比上一回更沉,卻是真的。所以李定宸也對這雙胎的說法深信不疑,總盼著若是一兒一女或者兩個女兒,反正一定要有女兒就是了,有冬生在前,臭小子已經不受歡迎了。
尤其是臭小子長大了會跟他搶人之後,就更不受待見了。譬如如今的冬生,就因為太願意纏著越羅不放,被李定宸找了個“怕衝撞了”的由頭,給他挪了個屋子,又安排了更多學習,務必要讓他沒空過來騷擾越羅。
但如果是個小姑娘嘛,香香軟軟的女兒就是纏著越羅,李定宸一咬牙也就忍了。
畢竟當爹的哪裡能真的跟孩子爭寵呢?再說李定宸相信,自家皇后對於